他话音未落,一层土黄色的光芒已将他与阿胜笼罩。眨眼之间,两人已消失不见。
阿威恍然,伸手抓过身旁的阿离,二话不说,直奔洞口冲去。
阿牤也明白了过来,依然有些难以置信。
他与那个元天门的弟子,打过交道,还怕烤食人肉、又联手围攻的那桩旧事泄露,而因此与阿威、阿胜翻脸。谁料那小子颇为阴沉,始终避而不提,如今又三言两语吓跑了象垓,显然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倘若来日重逢,务必要多加小心。
唉,白白死了阿荠与三个弟子,如今没人了,也跑吧!
阿牤叹了口气,冲着仅存的一位弟子摆了摆手,而尚未动身,又是双双脸色一变。
一道光芒倏然划破黑暗而来,从中现出象垓的人影。他果然去而复返,而洞内只剩下最后两人。元天门的几位小辈,则早已见机逃脱。他察觉上当,急转直上,穿透石壁,瞬间已出现在半空之中。
红日高照,天光明媚。
绵绵的雨季,终于过去。但见峡谷纵横,山林郁郁,氤氲的热浪中,倒也一派异域的风光。而神识之中,却见不到那五个元天门弟子的踪影。所谓大批的元天门高手,更是无从寻觅!
可恶的小辈,今日算你命大,哼!
象垓哼了一声,踏起剑光凌空而去……
此时,十余里外的另一道峡谷之,树荫遮掩的山洞中,五道人影鬼鬼祟祟。
其中的阿三,探头张望,又缩回洞内,兀自喘着粗气摇晃着脑袋:“师兄,你怎知此处有山洞藏身呢?我一口气跑过来,唯恐象垓察觉,差点没累死……”
他诧异之余,不忘邀功。在他逃出洞穴的时候,便有人暗中传音,命他藏形匿迹,于十余里外的峡谷碰头。也幸亏他机灵,总算没有泄露行迹。
“呸!你不是冤有头、债有主吗……”
无咎挨着洞壁而坐,身旁躺着阿胜。他啐了一口,脸色不善。
阿三慌忙摆手:“权宜之计,何必当真呢!何况师兄你不也胡说八道,万吉长老根本没来啊!阿威师叔,哦……”
阿威与阿离坐在洞口,依旧在留意着峡谷中的风吹草动。始终不见有人追来,他松了口气:“无咎,你虽轻佻油滑,却也并非一无是处。而凡事尚须禀报,记住了……”
无咎的两眼一翻,干脆闭目养神。
一旁的阿胜挣扎坐起。
阿威忙道:“伤势如何?”
阿胜的右臂膀以及腰腹,缠着一层厚厚的粗布,依然有血迹渗出,看上去伤势不轻的样子。他倚着洞壁,半躺半坐,神色虚弱,却含笑摇头:“无咎的丹药倒还不差,受创的脏腑已无大碍,只须将养一段时日,内外便能痊愈如初!”
无咎的嘴角微翘,似乎有些肉疼。
那可是丑女所赠的冰离丹,极为的不凡,如今也仅存八粒,乃是极为难得的灵丹妙药。只因阿胜伤重,故而又送他一粒疗伤。却只换来四个字的评价,倒还不差?
阿威欣慰道:“如此便好……”
阿胜算是劫后余生,看着身旁的无咎,神情中复杂莫名,缓了口气又道:“此番多亏了无咎,你我都错待了他,也瞧轻了他……”
他的这条命,为无咎所救。死里逃生之后,渐渐放下了长辈的矜持。尤其他重伤在身,始终在关注留意。忽然之间,他自以为发觉了这个弟子的不同之处。感怀之余,他不能不说上几句话。
“在阴灵之地,若非无咎挺身而出,逼得象垓拿出了通灵古镜,没人能够逃出险境。在洞穴之中,若非他支走了阿三,使得象垓投鼠忌器,你我断无幸免之理。他遇事沉稳,机智多变,且有勇有谋,堪称同辈弟子第一人!”
阿胜愈说愈动容,脱口又道:“尤其他三番两次救我,难得的有情有义啊!”
还是好话爱听!
无咎从没受到如此褒奖,不由得睁开双眼乐道:“嘿,过誉了……”
阿胜却是感慨难耐,猛然发出一声长叹:“叨天之幸!若非我有识人之明,他早已埋没于千慧谷中……”
无咎的笑脸尴尬,无言以对。
阿威对于某人依旧持有成见,不以为然地站起身来:“我与阿雅约定,半月后于玉玛湖再聚。为免师妹担心,我与阿离先行一步!”
他与阿胜拱了拱手,扭头走到洞外,不见异常,又吩咐道:“阿胜,你且就地疗伤,伤好之后,再行赶路。无咎与阿三,留下悉心照料而不得有误……”
话音未落,他已带着阿离御剑远去。
山洞内,三人东倒西斜。
阿胜慢慢躺下,虚弱道:“无咎,你的丹药,委实不差,再来几粒,我定然大好……”
阿三凑了过来,贱贱笑道:“师兄,我也要……”
无咎懒懒靠在洞壁上,双手枕在脑后,架起一只脚,撇嘴道:“我用了一百块灵石,才换来一粒丹药。两位若是喜欢,不妨拿出灵石给我,改日或有机缘,再买来相送如何呀?”
“我没有灵石……”
“无咎,且说清楚了,你不能讨要灵石,那粒丹药乃是馈赠!咳咳,我要静修,切莫相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