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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皎洁,大地朦胧。
一道剑虹,在夜色的风中疾行。仿如天地澄澈,万物归寂。于是便这般抛却了喧嚣,卸下负累,在清冷的月辉下,一个人独自逍遥。
而逍遥没过多久,寂寞的剑虹忽而暗淡下来。
无咎身形一顿,在半空中放缓了去势,随即猛然摇了摇头,兀自满脸的愕然。又是一阵神魂眩晕,随之气息迟滞而法力阻碍。那种熟悉的刺痛,再次从气海的深处传来。而原本充沛的修为,也在慢慢的衰竭。
什么状况?
无咎暗暗吃惊,踏着剑光往下落去。他落在一片山坡上,慌忙盘膝而坐凝神内视。
气海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层淡淡的黑气,不仅遮住了金丹的光泽,也挡住了金丹与气海,以及四肢百骸的牵连。四周五道剑光的旋转,也随之变得缓慢了许多。即使吐纳调息,周身的法力也只能抵达气海,却难以深入金丹,浑如断绝了灵泉的根源。照此下去,法力只出不进,终将耗尽所有,直至修为枯竭!
怎会是这样呢?而那金丹上的黑气,又是从何而来?
无咎看清体内的状况,后脊背直冒寒气,忙又拿出一块灵石尝试吸纳,而灵力还是难以转换成法力。便在他焦急之际,忽而长叹了一声,随即缓缓躺倒在山坡上,整个人透着难以言述的疲惫与绝望。
所在之处,乃是一个僻静的山谷。原本当空的明月,已偏坠西斜,几片浮云悠悠飘过,空旷的天地间顿然蒙了一层阴霾。
不消片刻,两道剑虹寻觅而来,稍稍停顿,随即现出一位清瘦的中年男子与一位体态丰腴而又稍显健硕的女子。两人凝神俯瞰,相视会意,踏着剑光,双双从天而降。
山坡上,无咎依然岔开四肢横躺着,像是睡着了,唯有两眼怔怔看天。
天上的阴霾,愈发浓重;曾经的明月,亦仿佛消失无踪。不过,两道剑光倒是醒目。
无咎慢慢坐起:“是你二人——”
两道人影落在十余丈外,正是谷山与他的道侣竺青。其中谷山的修为,筑基六层;竺青的修为,筑基三层。两人的修为很是寻常,却三番两次躲过重击,如今虽也带有伤势,而看起来并无大碍。尤其是双双追到此处,更是令人意外!
“嗯,正是我二人,算计你真不容易……”
出声的是竺青,那个体态丰腴的女子,虽然嘴角挂着血迹,却带着庆幸的笑容。而话没说完,便被强横打断:“你少啰嗦,闭嘴!”她好像是逆来顺受,或习以为常,并不介意,扭动腰肢躲到一旁,丝质的青色长裙随着丰腴的颤动而一阵哆嗦。
无咎只记得这对道侣的神通诡异,却未留意。恰逢此时,他不由得好奇起来而默默打量
谷山的身材清瘦,其貌不扬,而乖戾的神色中,始终带着几分戒备。他见无咎依然坐在地上,状态萎靡,说话有气无力,再不复从前的张狂与强横,顿时放下心来:“无咎、无先生,你是否气息不畅,是否力不从心,又是否修为流失而难以为继?”
无咎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实话说吧,你二人究竟施展了何等手段?”
“呵呵!”
谷山笑得很阴森,往前两步:“实不相瞒,我与小青,皆师出万灵山,修为或也一般,却擅长炼制兽灵与各种下毒的手段。于是便在交战之际,暗中施展飞蠹之蛊。因惠家主的牵制,你果然中招!”
小青?
这女子如此的块头,男子中也不多见,而名字却是清新婉约,听起来有些凌乱。
无咎的眼角一跳:“飞蠹之蛊?”
谷山又笑:“呵呵,此乃深海飞蠹的精血炼制,略带异香,无形无色,与凡人或是羽士,并无大碍。而对付筑基修士,或炼成金丹的前辈,却有吞噬法力,禁锢修为之奇效!故而,又名丹毒!”
“中了丹毒,如何破解?”
无咎恍然大悟,神色恐慌。他这才想起,曾经嗅到的一丝异香,原来竟是中毒的兆头。而只当自己百毒不侵,当时根本没有在意。
“除了本人之外,再无破解之术。”
谷山愈发得意,笑声中透着寒意:“呵呵,一旦身中此毒,再不能动用法力。否则修为渐渐耗尽,直至成为凡人一个!而你接连应战,只怕修为已所剩无几。我要擒你,易如反掌……”
无咎连连摇头,失声道:“彼此无冤无仇,何以如此害我?”
“你不是自称无咎、无先生吗?”
谷山尚未答话,他的道侣竺青笑道:“呵呵,我二人外出游历,途经惠家,意外获知你的存在,很是吃了一惊呢!便耽搁了几日,只为打消最后的疑虑。果不其然,你便是传说中的那人。所幸早有防备,倒是立下大功!任你名头响亮,还不是落在我二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