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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之伦作为收元教禹州一带的教首,自身的‘境界’早已经超脱神棍这一阶层迈向乡绅富翁了。有清一朝的秘密教会中,当然有以反清为宗旨的,陈鸣熟知的川楚白莲教大起义就是其一;可也有很多是以‘人生享受’为宗旨,比如陈益面前的郑家。
郑家传教就是为了敛财,这一现象在有清一朝的秘密教门中很常见,甚至一些‘教主’家族都暴漏公开多少年了,满清官府都晓得清清楚楚,也不会去抓他们,而是让他们活得滋滋润润。
这就像禹州官府,像卢氏营与陈家军的关系一样,黑白并不是都真正的泾渭分明的。
收元教禹州教首的位置在郑家代代相传,郑之伦从祖辈起,就已经过上了体面的乡绅生活。他们不会打打杀杀,要知道禹州这个直隶州在满清官府的评价中是‘冲繁’。
——地处要冲,地当孔道;政务纷纭,政务繁忙。是所谓‘冲繁’也。
禹州不比汝州,汝州在满清朝廷的分档中是‘繁难’。下属五县,郏县、宝丰、鲁山三县都是单单一个‘难’字——即民风刁悍、命盗案多谓‘难’!
所以陈家军能够从汝州招揽下最根本的家底,而在禹州这块富裕之地经营了百年的郑家,论起武力却是那样的不堪一提。
郑家具体有多少家当外人根本不知道,陈益虽然找到了门,但也不清楚郑之伦明面上的身份姓甚名谁,在暗地里的传言中,郑家的主要收入有两大块,一是传教所入;二就是其所做的那见不得光的灰色生意。郑家是周边道上绿林有名的大窝主,信誉值不差,这东西来钱是比银号钱庄都要快的。
陈家当然不至于找到郑家去‘销赃’,暗营在外头的实力千万不能小觑,但是论到千头万绪的人脉路子,刚刚组建起来的暗营就差郑家十条街了。郑家可以不动神色的从外面大量的购买硫磺,然后把硫磺安安稳稳的运到禹州来,这一点上十个暗营也比不上一个经营百年的郑家。
“此次交易与我军关系重大,郑教主的恩情陈家记下了。”陈益看到郑之伦的人估算不差,抱拳对着笑容满面的郑之伦道。郑家受了钱财,这笔生意走货前的最后一道程序就办妥了。
郑之伦十分热情的招待着陈益,四小箱子首饰只是一半订金,这笔交易陈家付出的金额价值万两白银。而郑家购入那万余斤硫磺才动用了几个子?那硫磺的本身价格是连一千两都不到的。这还是陈家军起兵后硫磺价格暴增后的价位。一路运到禹州,郑家动用了不少关系,走黑路过关卡花的都是钱,而不是什么情义面子。可郑家上下的打点全部算上,再加上硫磺本身的价值,陈家这批货的总价值也不超过3000两白银。只这一笔交易的利润足足顶的上郑家半年的收益。
郑之伦如何会不看中眼前的陈益呢?
他可是清楚满清官府现在时候对于河南地面上的硫磺、硝石的控制有多么严格,陈家军外传枪炮兵甲犀利,郑之伦没打过仗,却也想象的出火药的重要性来,硫磺这玩意是陈家军的军事必需品,这不是一锤子买卖。
郑之伦倒也不奢望能够全部揽下陈家的硫磺买卖,可只要一年能做上三五笔,郑家的获利就海了去了。
“竟然是卢氏营!!!”酒气还没有下去的郑之伦喝了碗醒酒汤后,精神抖索了起来。对身边两个左右说道:“我说这卢氏营那么好的运气。在颍桥镇是首当其冲,不全军覆没就是万幸了,他们竟还能逃出这么多人马来。原来是陈家有意放他们一条生路啊……”
“掌柜的白莲教教首的称呼之一有这卢氏营护着,咱们这批货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