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锋利的剑刺入她的胸膛,可她却是感觉不到疼痛,因执剑之人是他,亦因他说的那一番残忍决绝的话:“于我而言,你不过装满骨血的容器罢了,又如何能左右我的情感。”
容器……
原来这么多年,都只是她一人自作多情,她爱他,而他不过将她当做可救活夜灵的容器,如今夜灵已醒,他便是毅然决然的将她舍弃……
青丝认清一切,却是没有哭泣,而是笑了,然她的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
许是人之将死,青丝常常梦见从前发生的事。
兄长,将军,还有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将军青梅竹马的女子犹如播放幻灯片般轮番出现在青丝的梦境中。
一位平凡的女子爱上战功赫赫的将军算不算痴心妄想?
青丝想,自己是不是爱错了,但懵懂的心却分明因他方情窦初开。
倘若兄长没有失踪,青丝没有去寻兄长,便不会遇见危险,将军亦不会恰好救了青丝,那么青丝的一生许会过得平淡安宁。
她会有爱人,自己的孩子,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这种日子虽平淡无奇,但却无需如现在这般只自己一人守着卑微到尘埃里的爱。
将军府里的人除却紫鸢,大多都不愿同她亲近,就连将军亦对她爱搭不理。
那时青丝单纯的以为是自己做错事惹恼将军,却不想至始至终将军都不曾将她放在心上。
“你便是将军从乡间带回来的女子?”说话的女子锦衣华裳,举手投足间却是令青丝感到压迫。
青丝呐呐的点头。
“到是个美人,”女子似玩味般道:“只不过与灵姐姐比起来可是差太远。”
灵姐姐……莫不是夜灵?
这已是青丝在这将军府里第二次听及夜灵的名字,青丝抬眸看着女子,似有话要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模样颇为窘迫。
女子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以及不加掩饰的嘲讽。
华丽的云锦穿在她身上格外的显眼,更别说她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灵姐姐与将军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二人的感情又岂是你这个乡野丫头能插足。”女子挑眉:“你可知将军曾说过什么?将军曾许诺,非灵姐姐不娶,你还是趁早离开吧,毕竟这将军府可不是你这样的丫头能待的地方。”
那时的她很傻,傻到明知将军爱的是别人,她也愿意留下,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哪怕只是看着他幸福,看着他娶别人,看着他的孩子长大亦足矣。
“你有真正的爱过一个人吗?你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吗?”不待女子回答青丝又道:“爱是身不由己的喜欢,是明知他爱的是别人你却还傻傻的为他付出,是无论他开心与否都想时刻陪在他身边……我爱将军,从未奢求回报,只想着能够陪在将军身边便足矣!”
女子摊摊手,道:“如你所说,我并未爱过人,自然不大知晓爱为何物,可我却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除了灵姐姐将军谁都不爱,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免得日后受伤的人是你。”
女子见青丝依旧执着,似不经意的问:“你可知将军缘何将你带回府上?”
青丝紧握拳头,指甲嵌进肉里她都浑然不觉,她低垂着头再无法自信的拍着胸脯说:将军是喜欢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