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再遇神之子(1 / 2)

宁辰站在雾海之中,仔细地回忆着先前的一剑,唯有亲身体会之后,才知道方才的一剑,是多么可怕。

避不开,挡不下,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那一刻,仿佛天地都凝结住了,一动不动。

暮白没再说什么,这一剑,是替暮成雪所还,这也是他作为长辈,唯一能做的事情。

至于眼前的年轻人能领悟多少,就不是他要考虑的。

宁辰的确被难住了,整整一天,眉头紧皱,始终不曾松下。

亲历过这一剑后,宁辰手中的墨剑再也无法刺出一剑,他发现,自己不会用剑了。

夜色落下时,墨剑归了鞘,插在天地尽头,宁辰远行去寻找弱水的踪迹。

他不会用剑,带着这把剑也只是徒增负担而已。

接下来的三天,宁辰再未动过天地尽头的墨剑,整日站在雾海中回忆那一剑,眉头紧蹙,一动不动,如同陷入魔怔。

他错在哪里?

混沌雾海之下,一道更大的漩涡不断的转动,新的东西正在凝形,这一次却不知道是什么。

从那一夜后,暮白再未说过一句话,坐在那里,静静等候。

第四日,宁辰试着拔出墨剑,然而尝试了几次,却都不知道这一剑该如何出。

天地是不可能被定住的,他有此感觉,毫无疑问是错觉。

那一刻,他同样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仿佛精神和肉身分离一般。

是快,又不完全是,那一剑,比起暮成雪出剑时,明显要慢上一分,但他面对暮成雪,并没有这种感觉。

就如同暮白斩开雾海的一剑,刚开始明明很弱小,后来却越来越强大,最终化为无坚不摧的斩天之剑。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将落之时,一直沉默的宁辰手中墨剑缓缓抬起,顿时,雾海翻腾,剧烈转动起来。

剑未出,剑意先行,刹那之后,一剑掠出,三尺丈雾海瞬间分离。

“哦?”

一声赞赏的轻叹,暮白眼中划过一抹认同的光彩,虽然悟性平常,但专注力还算不错,悟了这么久,总算是刺出了第一剑。

剑之真意,快、准、集中,单纯追求招式,只会越行越远。

世间之人,太过注重招式,忽略了最本质的精髓,越是繁杂的剑招,浪费的气力也就越多。

剑之真意,最初时,只是存在于这简单的一刺之间。

连最初的一剑都做不好,学剑百年,等于没学。

三尺,一剑的长度,亦是学剑的开端,他学剑四十年,方可开万丈混沌,此子第一剑能开三尺,已是不错。

他记得,剑二昔日第一剑开荒河,同样也开了三尺,剑三至今还未做到,唯有剑一悟性最高,第一剑便开了十三尺。

暮成雪不修剑道,不过,天资和悟性古今难寻,一剑便截断了百丈荒河。

混沌雾海中,宁辰自然不知道这些,看着手中墨剑,陷入沉思。

他似乎想明白了一些,却又有更多的地方不懂了。

他能开三尺混沌,但是,也只有三尺。

剑前,哪怕一分,他都无法做到。

这一夜,宁辰上了陆地之后,拎着剑,恭敬地朝着暮白行了一礼。

“暮白前辈,晚辈要走了,再次感谢前辈的指点”

昨夜,他已发现了弱水的踪迹,今夜过后,不管找不找得到彼岸花,他都不会再回来了。

暮白没有回应,他该说的话,在一夜已经说完,再没有什么可说。

宁辰坐着鬼轿离去,墨剑归鞘负于腰后,极东之地,还有须臾之地他未寻过,昨夜他在一处峡谷外见过弱水曾经流过的痕迹,只是时间不多,他没有进去寻找。

鬼轿西南而行,急掠而过,明月高挂之时,到达了峡谷之中。

荒芜的峡谷,什么东西都没有,一片荒凉和苍茫。

深入峡谷百里之后,四周变得更加荒芜,没有生机,没有声响,有的只是万古不变的静寂。

这样的景象,他如此的熟悉,和地府几乎一模一样,冰冷,寂静,毫无生气。

峡谷的山壁下,依稀有着弱水流过的迹象,但弱水已经干涸,半点不存。

宁辰眉间有着不解,这里若是弱水的源头,怎么会干涸。

弱水和普通的水不同,不会蒸发,只要没有人移走,永远都不会消失。

再走百里之后,弱水留下的痕迹开始沿着山壁向上,一直蔓延到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宁辰没有选择,唯有跟着弱水的痕迹前行,看看是否能寻到彼岸花的踪影。

山路崎岖,艰险难行,不过对于鬼轿来说,却没有太大影响,半个时辰后,突然,一株红艳的花出现在远方的石岩上,夜色下,傲然独立。

宁辰神色一喜,急掠上前,几乎同一时间,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掠向前方。

两只抓向彼岸花的同时,相视一眼,旋即毫无犹豫地一掌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