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秀秀则苦笑了下:“他很少跟我们聊以前的事,十多年了,到现在他为啥被部队开除,谁也不清楚,而且,打架的那件事也挺蹊跷的,对方还是个当官的,大家都以为他会被判重刑,可没想到只关了两年,就放出来了,而且出来之后,好像一下就有钱了,当年我们家买房子,他还给拿了二十万呢。那时候的二十万可值钱了,当年安川的房价还不到3000块钱呢。”
他没吭声,只是默默的驾驶着车辆。没多大一会儿,便到了那片棚户区附近,常秀秀显然对这一带非常熟悉,指挥着他东拐西绕的,最后在一个胡同口停了下来。
“这里叫沙子沟,是安川最大的贫民窟了,我就是这里长大的,穷人家的孩子,陈总别笑话。”常秀秀自我解嘲的道。
他则微微一笑:“我是农村出来的,咱们彼此彼此。”
二人说着,往胡同里面走去。亮哥的家位于整条胡同的中间,独门独院,进了房间,却见一对中年夫妇正在归置东西,而且已经打包好了一部分,看样是准备带走,见女儿突然带着个陌生人进来了,夫妇俩都不免微微一愣。
常秀秀连忙给介绍,一听说是闺女单位的领导,夫妻俩顿时热情起来,男人忙不迭的拿出香烟递过来一根,又殷勤的替陈曦点上,这才笑眯眯的道:“周强没少在我面前念叨你,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跟亲哥哥一样。”
他被这句话吓了一跳,惊讶的看了眼常秀秀,常秀秀则略显羞涩,低着头轻声解释道:“他经常来我家的,我爸爸特别喜欢他。”
我的天啊,这个瘪犊子是玩真的?可他在平阳的那个女朋友,不是说都要结婚了吗?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啊,我还真得抽时间问一问,这玩得有点太过了呀。
心里这么想,可是表面上却还很正常,只是笑着道:“是啊,我和周强在一起好几年了,真跟亲兄弟差不多。这不,他去新疆了,我听小常说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就特意过来看看有啥需要帮忙的。”
常秀秀父亲无奈的笑了下:“让领导见笑了,真不用帮什么,我这个兄弟啊,这辈子也算是波澜起伏,钱没少挣,可随挣随花,一分也没攒下,最后还闹了横死的下场,你看他这家,说四壁皆空也不为过。”
他往四下看了看,一铺小炕,几个木头柜子,柜子上的电视机竟然还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产品,笨重得能砸死人。可是,就这么个简陋的房间里,墙壁上居然挂着一幅书法作品,显得与环境有点格格不入。
卷面上“百炼成钢”四个大字,苍劲有力,气势不凡,落款是鸿轩书于戊戌年冬月。虽然装裱了,但常年挂着,卷面上满是灰尘,而且微微有些泛黄,估计有点年头了。
鸿轩......这个人名咋好像有点印象呢?他默默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