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杂种,总有一天我们北凉骑兵会踏平这里……”
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秦洌一回头,一口血水喷在他在脸上。
绑在架子上的男人怒目圆睁地看着他,面目狰狞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男人也咬断了舌头,口中血如泉涌……
秦洌就这样看着他,并没有施救。
这一对夫妇该招供的都已经招供了,没有了价值。
他虽说过,招供了可以保命,但那些都是托词。没有任何价值的北凉奸细,等待他们的命运是确定的,唯有一死。
但不是如此死法,对于南楚来说,他们是令人深恶痛绝的北凉细作,但对于北凉来说,他们是值得敬重的战士。
即便他们招供了,他们依旧值得被尊重。
所以,他们不该这般屈辱地死去。
秦洌是个心如磐石的人,但此时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监天司维护的是国家安全,是他引以为傲的工作,也是他无法动摇的信仰。
很快,他便将心底那一丝怜悯之心抛诸脑后。
这两具尸体,还有一点剩余价值。
秦洌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叫来手下,将两具尸体拖至菜市口刑场,悬挂在高高的十字架上示众,同时在四周设下埋伏,看有没有北凉奸细过来劫尸。
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大。
北凉奸细训练有素,肯定不会为了两具尸体冒险。但就算引不出北凉奸细,也能起到震慑,以儆效尤的作用。
安排完一切,天色已晚安。
秦洌并没有亲自去审讯那四名北凉战俘,而是派了四名得力的手下先去做一份笔录。
北凉战俘经过了多个部门的审讯,审讯资料他也看过,该招的也都招了,继续审讯的价值不大,这种走过场的事他没必要亲自去办。
天黑后他便离开了监天司,回到家中。
一座十分普通的住宅,没有高墙大院,没有碧瓦朱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厅四舍,家中除了一位结发婆娘外,仅有两名佣工。
监天司副手,官职已经不小了,但他出身贫寒,而且为官清廉,从不收受贿赂,仅靠俸禄是不可能过上奢华的生活。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他工作是为了信仰,吃穿不愁,衣食无忧,不需要为钱操心,对他来说便已经足够了。
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家中,婆娘关心地迎了上来,帮他脱下官服,卸下腰刀挂好。
“老爷,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
每天在监天司吃过晚饭才回家,这是他的习例,但婆娘每天都要问一遍。
“是沐浴,还是泡泡脚?”婆娘又问。
“泡泡脚吧。”秦洌躺到椅子上,闭目养神。
很快,两名佣人打来一盆水。
婆娘亲自帮他脱了官靴,将他的臭脚放在盆中清洗并按摩着。
婆娘按摩得很舒服,精神放松下来,秦洌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金凤楼花魁娘子那又纯又欲的容颜,还有那曼妙多姿的傲人身段,就仿佛站在他面前,冲他微笑。
自从上次在金凤楼见过司音之后,只要一闭眼,花魁娘子便会浮现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老爷,您还是纳个妾吧。”婆娘突然开口道。
秦洌睁开眼,打量着结发的婆娘,容貌清秀,也算上乘了,但跟花魁娘子,完全不同,也没法相比。
婆娘让他纳妾,是因为肚子不争气,结婚多年,也未给老秦家添个仔。
“家里还有多少银子?”秦洌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