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队长对这样暴力的桃花也是没辙。
站在孟桃的立场,田老六和林三猛确实该揍,但包大队长做为大队干部、整个大队的领头羊,肯定是要讲究安定团结,当着村里的后生辈们,更不能表现出支持鼓励用拳头武力解决问题,他象征性地训孟桃几句,背着手走了。
年轻人们也陆续散去,孟桃并没有挽留,按照老辈人的说法,大年初一家里来人越多,就表示今年福气旺、财运旺,所以主人家都会煮糖水、拿出瓜子花生招待,她不信这个,人多才会乱,这不,都跑她家打架来了。
回到金牛房间,还有几个人没走,两个下棋的小伙不受影响继续下着,三个姑娘坐火盆边烤火,一边和孟金牛说着话,汪铁根拿着扫帚、撮箕在打扫房间。
看见孟桃回来,金牛满眼愧疚,都怪他这个哥哥没用,总是要妹妹出头。
他心疼说道“妹,你下次揍人,拿棍子打,别伤着手。”
“我没事,还没打过瘾呢。”孟桃回答。
三个姑娘都笑起来,孟桃看看她们,是罗丽花和她堂妹罗秀花,还有一个是余小敏,这倒是个稀客,从那次上山遇到野猪之后,孟桃好像就没见过余小敏,听说她跟着她妈去了外县,看望并照顾生孩子的表姐。
今天三个姑娘都穿新衣了,打扮得格外鲜亮,村里没什么撞衫不撞衫的说法,有得穿就不错了,因而罗丽花姐妹俩是同样的红底大花朵卦子罩着棉衣,新蓝布裤子,自己做的新布鞋,鞋面用彩线绣两朵花叶,脖子上还围着带流苏的格子围巾,这是很常见的乡村式新装,瞧起来像一对双胞胎,挺喜庆。
余小敏就是城里的风格了,非常时髦,一套米黄色列宁装,里面穿铁红色半高领毛衣,原本两根齐腰的麻花辫被剪短了,只到肩部,辫梢用大红玻璃丝系着蝴蝶结,显得活泼俏丽。
不过现在还没有到穿夹衣的时候,今天虽然太阳出来了,雪堆还在,阴凉地方依然寒冷彻骨,不穿棉衣抵挡不住,孟桃现在体质极好,都还要穿着蓬蓬松松的棉衣,才能保暖。是以余小敏就算坐在火盆边,也一直在吸着鼻子,说话鼻音浓重,明显感冒了。
这是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主儿。
孟桃跟她们一一打招呼,问余小敏“有些天没看见你了,是走亲戚去了吗?”
“是啊,我姨妈家的表姐生孩子,姨妈年纪大身体又不好,就叫我妈过去照顾月子,我妈非让我陪着,我们就在武河县城住了一阵,桃花,你看我变了吗?”余小敏笑着说。
孟桃点头“变了,变更好看了。”
“咯咯咯!”余小敏很高兴。
罗丽花伸手拉孟桃“桃花快坐下烤烤火,刚才你做得对,那田老六和林三猛都不是好东西,该打!”
罗秀花从兜里掏出把瓜子“桃花,来吃瓜子。”
孟桃摆手“我刚跟林三猛打了架,手脏,得去洗洗。我家也有花生瓜子,等会拿给你们吃啊。”
孟桃带着小旺财出去洗手,开锁进堂屋,端来一簸箕的水果糖、瓜子花生,给大家吃。
金牛只要吃饱饭了就不贪零嘴,他连瓜子都不会嗑,所以零食类都让孟桃收在堂屋。
摆放在金牛床头桌上的座式收音机,这时候被打开了,余小敏开的,还问金牛要听哪个台的节目?金牛说哪个台都好,放小声点,他们俩还在下棋呢。
下棋的人摆手“你们随便,我们没关系。”
余小敏就调到个节目,讲一会故事又唱个歌子的,音量中等不影响说话,倒也显得热闹有气氛。
大家吃着花生瓜子、糖块,一边闲聊,余小敏突然问起刚才金牛还给周翠梅的那个布包
“金牛,那里面到底是啥东西?是不是订情的物件?你和周翠梅谈感情了?多久了?”
余小敏这一连串问的,楞把孟金牛逼得脸色泛红,赶紧否认“别、别胡说,坏人家姑娘名声可不好,我和她没有谈感情!”
“那周翠梅为啥巴巴儿送给你东西?刚才还用那种口气朝你说话,我们都以为你俩已经是对象了。”余小敏说。
孟桃也好奇地看着金牛哥,还别说,昨晚周翠玲可能真不是开玩笑,她家金牛哥确实变帅了!
天天屋里养着,营养足够,肤色变白还长肉了,透着健康的红润,在医院递的光头,已长出寸许乌黑头发,身上穿着孟哲翰送的一件夹克式棉衣,友谊商店买的牌子货哦,就连他坐着的真皮轮椅都给加分不少,本年代高富帅形象大概也就这样了吧?
难怪引得人家姑娘自己跑上门来表白。
孟桃忍不住笑“周翠梅什么时候来的?连我都不知道?”
“就你去蒙州那天。”
孟金牛以为桃花妹子是在笑他,脸更红了,直接变成一块大红布,脖子耳朵也连片红过去,他学着沈誉、孟哲翰以及徐玉霖刘建业几个,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非常严肃认真地澄清
“我跟她啥都不是,肯定不是对象!她送这个的时候,我都没答应收,也没能说上几句话,都是她自个儿在那叭叭叭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