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都是水中之月,镜里的花罢了,关键还要高家自己站得稳。但是高峻再这么闹下去,高府的门楼子都该倒了。
这样意意迟迟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阿史那欲谷的示威信又到了。阁老看了真是晴天霹雳!天山牧出去的几百人都折在里面了!此事不能全信,但也不可不信,高峻在那边处境艰难却是一定的。
为什么郭孝恪一个字都没报过来?还有高审行,他在忙什么?如果真如信中所说,天山牧只有两人逃脱,高峻会不会在里面,亦或已经遇到了不测?
不管怎么说,这个孙儿是不保了。彻底免去他的职务,让他与天山牧一点瓜葛都不存在,也许是他最后一次能为高家、为大唐做的事情了。如此事情就多了宽阔的回旋余地,这事宜早不宜迟。
错了也是高府挥刀自残先找自己的毛病,至少太子或皇帝看到了高门是以大局为重。等皇帝和太子他们回来时,如果还念着高峻以往的功劳,那么给他追加个什么名誉都随便了。多半……只能是追封什么的了!
想至此,阁老不禁老泪纵横。
他强打精神,通知吏部发文,理由就是高峻在外长期不回,影响了天山牧的正常运作,而不提他与乙吡咄陆部的事情。
就算是故旧云集的吏部,阁老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而且此事他也不准备麻烦远在并州的太子。
为着显示自己对此事的处理没有夹带任何私心,高岷的代理总牧监不做任何的变动,还是代理。高岷不愿意也只能这样维持着。
公文马上发出去了,直送西州郭孝恪。
郭都督也接到了阿史那欲谷的信,他一看信中提到的消灭天山牧四百之数,当时对此不屑一顾。真是吹大话不要钱,你要说四千不是更气派!
对于高峻在战场上的能力郭都督不比谁清楚,前些日子阿拉山口进来七百三十六匹马的事情郭孝恪已经知道了,他对于阿史那欲谷的信只能视做胡言乱语。
都督听说高峻走时曾经说过,没有信送回来这三百零三人便是没事。现在只见马不见人,阿史那欲谷的信更不可信。
从乙毗咄陆部三次信件里对天山牧的称呼上,郭孝恪也看得出阿史那欲谷的狂妄态度,高峻他们已经由大唐的“牧民”变成了“马寇”。这不过是泼妇骂街的做法罢了,也许高峻暂时处境不利,但远远未到对方所说的地步。
阿史那欲谷的信已收到两天,但长子待封回报,阿拉山口外一个乙毗咄陆部的人都没有,难道追剿两个马寇要动用这么多人?
九月初八,吏部的公事文到了,高峻的天山牧总牧监之职被拿掉,理由是长期在外不理牧事,其他原因一字未提。而高岷代总牧监没有变化。
随公文到达的高阁老的信上也不提其他,只是说太子在并州。那么,这就是高府的意思了。郭孝恪将吏部公文压在案头,也不往下传达。他拿定主意,若是长安问起,就是自已忙于焉耆军务忘记了。
高岷的代总牧监如果去了那个“代”字,都督就不得不宣布高峻免职的事情。既然高岷还在代理,那么公布高峻免职与否有什么区别?倒闹得人心慌乱。
高审行叔侄是知道此事的,尤其是高岷,曾经期待郭都督到牧场里来宣布一下高峻免职的事,后来希望落空了。牧子们还当高峻是总牧监。
而高审行回家看到了女儿崔嫣,觉着有些愧对她,对于高峻丢官的事情他也一个字都不提,他怕看到崔嫣惊讶难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