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有一疑惑。想问问林大人。”突然,有人高声说道。
众人目光转向那人,却是副相吴春来。
“吴爱卿,你有什么疑惑,说出来便是。”郭冲点头问道。
“多谢皇上。”吴春来转向林觉,拱手道:“本官想问问林大人,林大人的意图是集中赈济,这确实会减少很多的麻烦,也可达到赈济的目的,这是个聪明的作法。不过林大人想过没有,三城集中赈济,这三城岂非人满为患?这些涌入的百姓如何管理?城中是否有供他们居住的地方。这种严寒天气,倘若安顿不好的话,集中起来的百姓便是祸乱之源。一旦乱起来,那可正好给了他们啸聚在一起的机会了。 这种乱局比之地方上小县小镇的乱局可凶猛百倍。林大人考虑过这其中巨大的隐患没有?”
众人吸了口凉气。吴春来所说的情形确实让人心忧。集中赈济便也给了百姓集中到一起的理由。如果安顿赈济不周,诱发民变,那可真是引狼入室,整个城池都要遭殃。谁都明白百姓啸聚的危险,这么做确实有极大的风险。
郭冲也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吴春来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这是个巨大隐患。
林觉面色不变,微笑道:“吴副相所言不无道理。不过这只是一种担忧罢了。只要处置得当,便不会有上述风险。据我所知,应天府兴仁府和济州三城皆为大城,容纳空间很大。三城都要容纳众多百姓的空间,只需做好规划,让进城百姓集中安置便可。”
“你这话说的不让人信服,何为处置得当?嘴上空谈可没用。林大人现在可是朝廷安抚使,肩负着重大责任,可不能夸夸其谈。”吴春来冷声道。
林觉笑道:“我可不是夸夸其谈,具体措施我是有的,只是我觉得在朝堂上占用大量的时间有些不妥,毕竟说起来破费一番功夫,我担心皇上和诸位大人听的不耐烦。”
“这叫什么话?这是朝堂议事,议的便是该怎么做,具体的措施如何。什么叫不耐烦?本着对江山社稷负责的态度,没有人会不耐烦的。你莫要拿这些话来搪塞,说出具体措施来,也让皇上放心,让众臣放心。”吴春来皱眉喝道。
林觉笑道:“当真要说么?那我便占用各位的宝贵时间了。本来这赈济之事是我这个安抚使的事情,我只向皇上禀报的。但既然吴副相如此感兴趣,那我便展开来说说。”
郭冲笑道:“林觉,你便说说,也让众卿听听,提提建议。”
林觉点头,沉声道:“吴副相无非关心的是百姓啸聚有可能为乱的问题。我只能说,吴副相不了解目前京东西路的情形。自青教之乱后,我有一个多月奔波于京东西路各地,一方面安抚百姓,一方面肃清教匪余孽,清除教匪余毒。我敢说,对于京东西路情形的了解,比之吴副相要清晰的多。”
吴春来皱眉道:“你说这些作甚?你是安抚使,你倘若知道的不比我多,那算什么?吕相杨枢密甚至皇上可也都没你对京东西路了解的多,那又如何?又不是要你说这些。”
林觉笑道:“没有了解便没有发言权,我要说的是这个意思。既然吴副相并不知道京东西路目前的情形,并不了解目前京东西路百姓们的普遍心理,便不能随意下结论。我能告诉诸位的是,京东西路的百姓饱受青教荼毒之苦,他们对青教也是深恶痛绝。青教余孽确实依旧有,邪教余毒尚在,但他们以及如丧家之犬,只敢在地下活动,不敢公开表露。因为只要他们一露面,便会被我们无情镇压。百姓们心中现在想的只是过安稳日子。本人在各州县巡视宣讲之时他们也都表达了此意。所以,只要朝廷的赈济和安抚之事做到位,绝不会发生什么作乱之事。这是我给吴大人和诸位大人解释的第一条,便是对京东西路目前百姓心里所想之事的正确认识。切不可将京东西路百姓都当场异类,觉得他们都是随时会起来造反的教匪余孽。那样是不公平的,也是不利于解决问题的想法。”
吴春来冷笑道:“可笑!你既说不排除有乱局生成的可能,给出的却是臆断不会发生的说法,这如何让人信服?乱局若起,社稷动荡,你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林觉呵呵笑道:“吴副相也忒性急了,我只说了个前提罢了,让皇上和诸位大人有个大致的了解。具体的措施却还没有说呢,吴副相何必给我扣个大帽子。我可担当不起。”
“林觉,你还有什么具体的保障作法,说出来便是。朕也希望听听。”郭冲沉声道。
林觉拱手道:“遵旨。臣自然有保障的措施。首先,百姓进城接受赈济也是有组织的,绝非无序涌入,乱成一团。臣会让地方官员集中组织带队,各州县镇村自成一队,各自分管负责。说白了,各自管好各自的人,入城之后分片安置,相互不涉。而非简单的聚集一处,造成混乱。发挥地方各级官员的作用,管理起来便简单的多了。其次,为避免扰乱城中百姓产生不满和混乱,进城百姓会单独安置,不会扰乱城中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