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孟祥的想法太多侥幸,他完全没意识到这数百骑兵的威力。或者说他也是出于无奈,毕竟绝大多数兵马都要用于攻城作战,他不可能留下更多的人手来守卫营地。
当林觉白冰等两百多骑再次闯入营地之中后,那千余留守的教众确实也试图进行反抗。然而,他们高估了他们的本事。虽然骑兵的弩箭已经不多了,但是只凭肉搏冲锋,便足以在瞬间冲垮这一千兵马。
长刀闪烁起落,刀光和血光齐飞,鲜血共朝阳一色。凭借凶猛的冲击力和杀伤力,只盏茶时间,营地中的千余教匪便开始四散而逃。因为只一个来回冲锋,便有三百多教匪死于铁蹄之下。本身骑兵对步兵便是极大优势,再加上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禁军对上的是只有少量刀剑枪械完全没有盔甲防护的乌合之众。这就像是武装到牙齿的钢铁之躯面对的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血肉之躯一般,其结果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加之之前攻城的死伤触目,被袭营所带来的阴影。这些教匪能有多大的凝聚力?两三名教匪发了一声喊,其余人突然意识到这正是逃走的好机会,所以便统统抱头四散而逃了。
林觉也不追杀,他的目的可不是杀人,他是要在背后牵制攻城的教匪。所以他下令将七八堆粮草点起大火后,率骑兵冲上斜坡,直朝攻城兵马的腹背冲杀过来。
孟祥在林觉的骑兵冲入营地时便得到了消息,但他无暇顾及营中之事。即便看到营中火起,粮草被烧,他只怒骂数声,却没有派人去救援。因为他识破了林觉的意图,对方无非便是看到城池要破,故而铤而走险想分散自己的兵力,拖延时间。粮食烧了怕什么?攻下城池后便有粮食。根本不用搭理林觉这一小股骑兵的骚扰,难不成他们还敢冲到战场来不成?
孟祥显然低估了林觉等人的胆量,他以为林觉这几百骑根本不敢来到城下战场上,但当林觉等人从斜坡上飞驰而上,冲向己方攻城阵型的腹背时,孟祥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个低级的判断的错误。那可是林觉啊,当年这小贼闯入桃花岛上,不也只是带着百余名人手么?最后被识破阴谋,被追杀于海上。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藏身大海,或者即便侥幸活着也不敢再回桃花岛的时候,这小子还是回来了。只有三个人,便捣毁了地下岩洞中的仓库,造成了守岛物资的极大匮乏。这小贼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自己怎么能认为他不敢闯入战场。自己本应该一开始便派人手在营地中设伏,等他来袭,一举歼灭才是。因为他一定会来的。自己居然忘了他的脾性了。
数百骑兵飞快的掠过正在朝城池冲锋的教匪侧翼,长刀挥舞着,血光迸溅,所到之处,教匪们倒下一片。特别是那些抱着柴薪准备烧城门的教匪,他们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骑兵杀他们就像是宰杀羔羊一般简单。一阵风一般的卷过他们的身旁,他们便一个个像是破口袋一般的倒下。只从南到北的掠过一趟,便倒下百余具尸首。剩下的魂飞魄散,丢下柴草抱头四散而逃。
骑兵没有罢手,他们调转头来再一次冲向两千精锐护教军的后侧。孟祥之前下达了不用管骑兵,只管攻城的命令。因为他知道,只有快速冲到城墙附近,和己方大批人手汇合,骑兵才不敢接近。所以骑兵在冲杀后方抱着柴薪的教众的时候他并没有下令救援,而是下令加快冲锋的脚步。
可是,人腿如何快的过马腿,尽管只有短短两百余步的距离,骑兵却又足够的时间追上他们。两百余骑呼啸而过,像是一柄锋利的剃刀,将两千精锐后方的数排教匪剃得干干净净。
“冲,不要管他们,往城下冲。”孟祥吼道。
众教匪蒙着头往城下冲,但他们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两百余骑兵又斜斜的兜转了马头再次冲来。而且让他们愕然的是,这一次他们居然是直接朝着队伍前方的冲来。
“他们是想拦住我们的去路。”所有人心里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娘的,欺人太甚。”孟祥终于无法忍受了。
对方明目张胆的拦路,这简直是肆无忌惮,无视己方的大军了。要知道他们冲锋的位置正在城下攻城的教众和自己这两千护教军之间。他们意图拦截护教军参与攻城,其实是将自己置身于包围圈之中。孟祥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况且他也被林觉真的激怒了。
在骑兵冲锋的时候,他看到林觉就冲在队伍前面,手持长刀耀武扬威好整以暇。口中呼喝作声,叫的起劲。他身旁一名瘦小的骑兵挥舞着奇怪的武器,杀的浑身是血。林觉却安逸的很,不时的在别人砍伤的教众身上补上一刀,滥竽充数。
更加可气的是,林觉似乎知道自己在盯着他看,他砍杀了一名护教军之后,还转头朝着自己看了一眼,脸上满是讥讽的嘲笑。孟祥心中气的要炸裂开来,他的脑子已经发烫了。突然间,他觉得攻城似乎没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要将这小子给宰了,这才是首要之务。岂能容他在自己面前如此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