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冲皱眉点头,他倒也确实担心京城的局面,谁知道京城有没有被青教教众渗透进来。倘若兵马空虚,青教教徒趁势生乱,那岂非是要危及朝廷了。
“为确保万一,可否将燕云边境的兵马抽调数万协助平叛?”郭冲问道。
杨俊躬身道:“万万不可,边镇兵马的职责是防御辽人进攻,兵马布局已定,调边镇之兵平内陆之乱,恐为辽人所趁。实际上老臣有些怀疑,这青教突然崛起,是否便是辽人玩的鬼把戏。或许他们正巴不得我们将边镇兵马抽调走呢,那样便给了他们机会了。”
“杨枢密所言甚是,边镇兵马那是动也不能动的,杨枢密坚信六万禁军足可平叛,我们应该相信杨枢密的判断。毕竟论打仗,杨枢密还是我朝第一人。”吕中天也开口道。
郭冲想了想,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就按照杨爱卿的安排去办吧。形势瞬息万变,京东西路几乎全部为青教教徒所占据,朕不能容忍他们在朕的大周中逍遥,朕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平息此事。”
杨俊躬身道:“皇上放心,老臣当竭尽全力。不过……调兵打仗可不是嘴上说说,老臣需要很多协助。还请皇上即刻下旨,拨付我大军钱银粮草物资。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兵马作战也需要大批钱银支持。兵饷要加倍,勇者要嘉奖,伤者要治疗,战死者要抚恤。没银子可不成。”
吕中天等人直翻白眼,果然,这时候不提银子,那便不是杨俊了。杨俊领军作战虽然战绩不菲,鲜有败绩。但他是出了名的花钱大手大脚的。他能打胜仗,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对参战兵马的赏赐极为大方。他信奉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原则,所以每逢率军作战,银子哗哗的往外洒,只在乎胜败,根本不在乎银子花了多少。上一次所谓的燕云大捷,双方只有数万人的交战,他便花了三百多万两银子,根本不顾忌当时的财政情形。
“银子么?那自然是要给的。这回你估摸着要多少银子平息这场乱局?”郭冲道。
“臣知道朝廷财政困难,臣体恤朝廷艰难,尽量花最少的银子便是。这一次嘛,臣觉得一千万两银子也就勉强够了。”杨俊道。
“什么?一千万两?”郭冲惊愕道。
“杨枢密这是狮子大张口么?张口便要一千万两银子?这也太过分了吧。”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方敦孺冷笑道。
“怎么?这还嫌多?皇上,打仗便是打钱粮,您是知道的。当此之时,平叛为先,朝廷难道还要吝啬银两么?平叛重要还是银子重要?皇上可不要心疼银子啊。若局面恶化,岂是一千万两银子可比的?”杨俊沉声喝道。
郭冲紧皱着眉头,他也觉得杨俊确实有些过分,一张口便是一千万两银子,花起银子来毫不手软,也不管朝廷的情形如何。可是在这种时候,平息事态最为重要,银子确实花的肉疼,但却也不能不花。
“我这里最多给你三百万两银子,粮草物资什么的另算。多了可没有。平叛虽然是头等大事,但除了平叛之事,我大周还有更多的地方要花钱。可不能由着杨枢密洒银子。”方敦孺沉声道。
方敦孺其实看出来了,杨俊这是借此机会要银子。前段时间杨俊要一千多万两银子给西北和燕云边镇的驻军换装,被严正肃和方敦孺给否决了。杨俊发了不少牢骚,说了不少怪话。但换装的事情其实不是当务之急。兵器盔甲推迟更换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兵器司将作监给他们修修补补倒也还能应付过去,所以杨俊虽然不满,却也不能跳起来闹。但现在可不同了,要打仗了,杨俊成了朝中主心骨,他狮子大张口其实便是借此多要银子,平叛用不了,但他可以用在兵马身上。这叫曲线达成目的。
“三百万两?你打发叫花子呢?方大人,老夫提醒你,眼下是十万火急,你想要拖平叛的后腿么?倘若因此不能平息青教之乱,你可担责?”杨俊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