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木耳峰的一间静室里,听到门外细碎的脚步声,青帝林东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吱呀”一声小门徐徐推开,不用问,能够在明教教主房间里随意进出的,也只有圣女林夕。她此时愁眉不展,沮丧的神色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如何?”见到爱女的神情,林东来微笑道,“可是事情不顺?”
林夕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与右使、两位明王合谋,欲引动天雷地火,只是右使、虎王均不擅这等法门。倘若左使在这里,那便容易许多……”
“左使……”
林东来神色平静,目光却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他不知会不会回来。”
林夕不由得一愣,诧异道:“父亲,不是说左使外出联络传教诸事,对内则宣称闭关么?莫非他……他叛教了?”
林东来轻轻叹息一声,摇头道:“左使何许人?断然不会行叛教之举。只是他自认与我理念不合,自行寻找他途而已。”
林夕神色惊疑不定,只见老父幽幽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左使原本便是汉人血统,能言善思,谈吐高华,形貌儒雅,又熟知中原文化。因此,他希望先自豪门云集的大燕帝都着手,与权贵豪富结交,令权要高层对其逐渐熟悉,不再生出排斥之心,再行推进教义传道之程。”
林夕皱着眉头,迟疑良久,才缓缓摇头道:“虽然也是一法,但是一味建造空中楼阁,根基不稳,一旦崩塌,便是万劫不复。”
林东来展颜笑道:“你受右使影响,所言也是片面了些。为父并非说左使的法子不对,而是他过于心急了一些。以我之见,当先以山野徐徐推进,再行周旋于权要之间,两者相辅相成。山野受阻则以权贵施加影响,权贵受阻则山野倚势凌人。毕竟明教要从释道儒法等诸多教派中虎口夺食,二者缺一不可!”
“啊?”林夕低头想了一想,只觉父亲所言极有道理,当下问道,“既然父亲有此打算,为何不及早与左使言之?如今产生诸多误会,岂不是得不偿失?”
青帝哈哈大笑道:“光明左右使本是一体双面,便是要这般才好!如今左使只当我向着居鲁士,负气出走,殊不知他到了皇城帝都,以他的手段,必然能闯出一片天地来,如今正是收获的时候!”
林夕颓然叹道:“父亲,大敌当前,您还有心思说这些。如今萧千离已经彻底断了咱们粮道,咱们正不知如何是好,您却说左使即将收获。便是有了收获,如今却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怎生是好?”
青帝微笑道:“你刚刚不是说想出了天雷之法么?桌上的那个盒子,你拿去便是!”
林夕转头看去,果然见到桌上摆放着一个玉制锦盒,当下打开来看,顿时惊呼一声,喜道:“原来父亲早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