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五是体恤他,怕他辛苦,毕竟伺候了太上皇这么多年,劳苦功高,希望他能安享晚年。
但是,一个一直忙碌的人,忽然被搁置下来,而且,他年纪还不算特别大,武功又那么好,身体素质不比年轻人差太多。
忽然让他闲下来,他怎么能习惯呢?
而如今御书房也好,啸月宫也好,他虽然都在,可老五叫人办事,都不会叫他,是他自己上赶着来,大概是以为老五嫌弃他老了吧?
“公公!”元卿凌叫了一声,有些愁眉,“老五最近晚睡,脾气有点急躁,肝火旺盛,你看,是不是该叫御医开几副清热去火的药呢?”
穆如公公紧张地道“皇上上火了?那得叫御医过来请脉才行啊。”
“请脉倒不必,我给他瞧了一下,是上火了,你看,给他弄几服药,煎熬好送过去御书房给他吧。”
穆如公公连忙就道“好,好,老奴这便去。”
说完,他施礼出门,一副忙活起来的样子。
仿佛活力又回来了。
元卿凌写了几个字,然后叫绿芽送过去御书房给老五,要等议事空档的时候才送进去,不能耽误他办公务。
绿芽领了纸条,便到御书房外等着,逮到空档才叫御前侍卫送进去给皇上,就说是皇后娘娘送的。
老五今天和大臣们吵得是唇干舌燥,他之前提拔的一个官员,犯了一点错误,被老臣们逮着就往死里怼。
那官员如今跟着四爷办事,属于发展部衙门的官员,办事能力很强,但是性子比较狂傲,平日里办事雷厉风行,在礼貌上得罪了一些老臣子,属于人缘特别差的那一类。
而这一次,他的夫人收受了一千两银子的贿赂,竞标城郊驿馆的建造,这驿馆是专门用来招待那些来北唐发展的别国商人,所以规模比较大,工部和发展部一起办这事,决定以招标的方式外包出去,商人重利,也重效率,工部和发展部监督着办,那事半功倍。
而这位夫人收了银子之后,也没告诉夫君,且好死不死的中标的正好是这位送了银子的商人。
这事闹出来之后,这位官员已经马上向他请罪。
宇文皓叫四爷调查过,他确实不知情,且定下那商人是四爷的意思,和他无关。
宇文皓也权衡利弊过,这官员确实能办事,加上这件事情里有很多误会,比较清晰的一点是他不知道夫人收了银子,知道之后马上退还银子且请罪,就打算从轻发落,罚俸三年。
可老臣们不愿意啊,难得逮到机会要弄了他,今日便联名上奏,要把这位年轻官员革职查办。
人才难得啊,宇文皓怎么会愿意把他革职查办?好说歹说,吏部纪录在案,五年之内不得升迁。
这事吵完,宇文皓坐在椅子上,看着老臣们满意地鱼贯而出,一个个往日动不动就说这里疼那里疼,吵架起来中气十足。
怪不得父皇以前对着他们的时候都不爱说话,这样吵下来,一整天都不愿意发声了。
嗓子都嘶哑了。
他才得空拿起老元的纸条看,上头写了一句话,最近忽略穆如公公了,他需要被人需要。
宇文皓怔了怔,不由得微微一笑,他是体贴穆如,但是却忘记了一个人存在的最大价值,就是被需要。
“皇上!”穆如公公悄然推开了御书房的门,另一只手捧着一盅药,脑袋探进来,“老奴进来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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