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头是如意纹,刻有白首同心四个字。
他一低头,就看到雕刻的四字在眼前跳跃。
他脸上一点痛楚的表情都没有,也没有惊呼一声,他拔出簪子,血也跟着飞溅出来,他脸上是苍白的,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簪子的血迹,放置在她的面前,苍冷一笑,“保重!”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向门口。
褚明翠眼睁睁看着,眼底是空洞干涩的,一滴眼泪都流不下来了,全身,是难以自拟的颤抖。
“宇文卿,你会后悔的。”她冷毒地说。
“不会,”他没回头,拉开了门,血滴了一地,“今天是我这辈子做过的决定里,最正确的。”
袁咏意和曹御医虽然出了外面,但是没有离去。
她刚才从齐王的眼里看到的是决断。
而褚明翠自尽,则是要挽回,一个要挽回,一个要决断,那谈下去必定是没有好结果的。
但是,她认为的是褚明翠会再一次自尽,所以,她带着曹御医在外头守着。
可门打开了,却看到一身鲜血的齐王摇摇欲坠地走出来。
她大惊,连忙冲上去扶住他,他身上一股子的血腥味道,手碰触到他的胸口,是渗流的温热的鲜血,
“怎么会这样的?御医!”
她仓皇回头喊。
齐王一手撑住袁咏意的肩膀,无力地道“我们走。”
袁咏意看进去里头,只见褚明翠赤脚站在地上,脸色阴沉冷狠,眼底一片冷漠的碎冰。
她一怒,正欲跑进去,齐王攥住她的手腕,沉沉道“本王自己伤了自己,与人无尤,走吧。”
袁咏意见他伤势颇重,御医和侍卫也上前来,她只得先不管褚明翠,扶着齐王离开。
齐王伤势不算很严重,褚明翠就算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能重伤了他,心脏位置的伤口没有太深,倒是腹部稍稍严重一些。
可总体没有大碍。
在齐王疗伤的时候,褚明翠已经命人准备马车,到越眉庵去。
进了越眉庵,她直直就跪在了太老夫人的面前,指齐王宠妾灭妻,竟要与她和离,她一怒之下,伤了齐王。
太老夫人马上就带着她入宫去请罪。
此事自然惊动了明元帝。
帝后亲自问话,褚明翠哭倒御前,说齐王自打袁咏意入门,便专宠袁咏意,袁咏意暗指她与楚王私通,逼得她为证清白,不得不自尽。
可齐王并未停歇,依旧要与她和离,她受尽屈辱,刺伤了齐王。
帝后闻言,大怒。
皇后怒道“你说袁侧妃暗指你与楚王私通,她有什么证据吗?若没有证据,便是诬陷,本宫定容不得她。”
皇后如今只想着为自己的儿子撇清,把一切罪过都归咎到袁咏意的头上去,倒
不是一味地偏袒褚明翠。
褚明翠哭得甚是悲痛,“儿媳与楚王清清白白,何来私通一说?此事,父皇母后可传楚王问个明白。”
她大哭,爬到皇后面前,伸手执住她的裙裾,手腕上的伤口赫然清晰,她眼睛哭得如桃子一般肿,整个人惨然凄凉,眼泪滑落脸庞,绝望悲愤地问道“姑母,为什么会这样?他以前对我很好啊,为什么会这样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还不如杀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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