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晶将葛磊赶回了房间之后之后,便端着弄好的凉拌黄光急匆匆地去了东屋。
葛磊先前和葛晶说的话倒是也没骗人,他身上确实是有些不舒服,原本他身体就没有好利索,刚才又跑去太阳底下晒了这么大一会儿,身体更是虚的慌,他虽然都已经喝过了盐水,可仍旧就感觉到身体在不停地冒着冷汗。
葛磊的手脚酸软,也懒得再去弄水清洗了,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便感觉到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葛磊松了一口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坠入进了梦乡之中。
葛磊感觉到自己在做梦,梦中的情形光怪陆离的,他感觉自己像是在不停的下坠,又好像是在往上升,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水里面飘着一样,。梦中场景变幻太快了,葛磊有些承受不住,猛地睁开了眼睛。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仍旧在自己在床铺上躺着,他身上出了不少的汗水,草席子上都被他印出了一个人印子在上面。
不过出了这么一身汗倒也是件好事,葛磊现在已经感觉自己舒服了不少。
摸了摸自己身上冒出来的那些汗水,葛磊松了一口气,准备去厨房里面弄点水来喝,像是他现在这种高烧刚好的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停地补水,身体之中水分补充的足够了,身体也就好了大半了。
现在已经到了晚上了,他这一觉睡了大半下午的时间,天色暗下来之后,气温倒是比中午的时候稍稍好上一些,但是仍旧是十分的闷热,葛磊抬起头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来。
厨房那边已经冒出了炊烟,看样子是葛晶在里面做饭,葛磊想了想,大步走了过去。
进到了厨房之中,葛磊便看到了葛晶小小的身体正在厨房的灶台前面忙碌着。
灶台之中的木柴熊熊燃烧着,映红了葛晶的那张脸,他的个头才比灶台刚刚高一点,往锅里面舀水的时候,大半个身体都快探锅子里面去,锅里面的热气上涌着,将她的小脸熏得红扑扑的,汗水不停地从她额头上面滑落下来,眯了眼之后她便撩起脖子面搭着的毛巾擦擦汗。
看到自己小妹的样子,葛磊心中有些感慨,忍不住喊了一声:“小晶子。”
葛晶回头,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葛磊,顿时笑了起来。
“二蛋哥你醒啦。”
白珍珍手里面拿着镰刀,极为生疏地割着水稻,怀中那些黄澄澄的稻子压根儿就不听使唤,她原想着是像旁边的那些农妇们抱上一大捆,哪知道那些在那些农妇手里面极为听话的水稻到了她的手中却完全是不听使唤了,她的速度非但没有提上去,反倒是因为不熟练的缘故,镰刀险些割了她的手。
白珍珍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她似乎听见了旁边人的嗤笑声,她那张俏脸便更加黑了。
在今年之前,白珍珍从来都没有下过田,家里面的事儿一直都是大妮子做的,今年春天大妮子嫁了人,家里面的大事儿小情便全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她哪里会做那些事儿?好不容易熟悉了家里面的那些事儿,这田里面的事儿就又找了上来。
别看白珍珍已经四十三岁了,和那些膀大腰圆的村妇相比较,她的条杆儿还跟那小姑娘似的,虽然现在的年月家家户户的日子都过得非常辛苦,可她仍旧是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那肌肤养的和嫩豆腐似的,明明都四十多的人了,看起来还跟那不到三十人似的。
和她一起干活的人都已经割了大半茬地,而她这才割了不到十分之一,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稻子,白珍珍的心里面越发气闷起来。
她想要使性子不干的,可昨天生产队队长葛大柱已经提前打过了招呼,他们家今年必须要得有两个壮劳力来干活儿,否则的话今年他们的口粮就别想要了。
白珍珍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过来了。
丈夫在乡里面的医院上班,虽然拿的工资高,可架不住家里面的开销大,没了这些口粮,他们家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白珍珍又开始埋头苦干了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她便觉得整个人都已经不是她的了,这才割了不到一米远的稻子,她的胳膊就已经累得抬不起来了。
正当白珍珍准备咬牙坚持下去的时候,她听见了小闺女的叫声。
“娘,娘,你赶快回家来看看吧,二蛋哥不行了,他都烧得开始说起胡话来,你赶快回来吧!”
开始的时候白珍珍以为自自己出现了幻觉,然而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女孩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小姑娘的脸上鼻涕眼泪糊的满脸都是,她踩着淤泥来到了自家老娘的跟前,扯着白珍珍的衣服哭喊道:“娘,你赶紧回去吧,二蛋哥,二蛋哥不行了,我害怕……”
白珍珍回过神来,这下子是彻底慌了,她也顾不得什么,将手中的镰刀一扔,就疯了一样地朝着家里面跑去。
那小姑娘看到自己老娘这个样子,更是吓得不轻,一边哭一边追赶着已经跑远了的白珍珍。
这边的动静很快便引起了其他人注意,哪怕是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也熄灭不了那些人的八卦之心,在小姑娘跑过去的时候,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伸出手抓住了小姑娘的胳膊,将她脚步硬生生地给扯住了。
“小晶子,告诉你二婶子,这是咋滴啦?你二蛋哥不成了?他怎么了?这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被妇人叫做小晶子的姑娘拼命地挣扎了起来,见无法挣脱她的桎梏,哭的更厉害了。
另一旁的女人看不下去了,朝着那女人喊了起来:“他素珍婶子,你没看孩子都快哭得背过气儿去了吗?你咋还抓着人不放呢?人家里面有事儿,你还在这里问东问西的,这是真关心还是只想着看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