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嚣最终还是听从了王元的建议,带上家人以及麾下的将士,由西城的北城门出城,一路向北逃窜,直奔冀城而去。
由于隗嚣走的太过匆忙,不仅很多的金银珠宝都丢在西城,就连他麾下的不少大臣都没来得及带走。
当然,这些留在西城的大臣,有些是确实没跟上隗嚣,而有些则是故意留下来不想走的,其中便包括郑兴和申屠刚二人。
隗嚣弃城而逃的消息,很快也传回到汉军大营,听闻消息,吴汉一拍大腿,急声说道:“糟了!”
拿下西城,并不是汉军的主要目的,汉军的真正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隗嚣,现在隗嚣跑了,那还了得?
吴汉站起身形,向刘秀拱手说道:“陛下,绝不能放隗嚣逃走,微臣愿领兵追击隗嚣!”
刘秀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子颜,你即刻率领我军主力前往!”
“微臣遵命!”吴汉躬身领命,而后转身快步走出中军帐。
隗嚣是从北城跑的,汉军要想追上他们,得先绕城而过,这势必要耽误不少的时间。吴汉先派出己方的骑兵,让骑兵先行一步,尽量拖住隗嚣。
只要能拖延一个时辰,他便可率领主力大军赶上来。
三千汉骑兵作为先头部队,直奔西城北方追去。
等汉骑兵绕过西城,向北追出十余里地时,正好碰上了负责断后的王元部。
王元部共有五千多兵马,看起来兵力是不少,但这五千兵马是王元在武都、陇西两个郡东拼西凑来的地方军,之间没有配合的默契,战斗力也谈不上有多强悍。
以王元为首的五千兵马,敌阵上三千汉骑兵,从战斗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的悬念。
汉骑兵展开骑兵冲锋,正面进攻陇军方阵,结果只一轮冲锋,汉骑兵便把陇军的阵型冲得大乱,将士们透阵而过。
接着,骑兵调转回头,又对混乱不堪的陇军方阵展开反向冲锋。骑兵冲阵,只往返几个来回,便把陇军阵型冲散成一盘散沙,接下来的战斗,更是一边倒。
王元趁乱,带上自己的心腹部下,骑马向北方败逃。
虽说五千陇军被汉骑兵杀得大败,但他们也的确拖住了汉骑兵对隗嚣的追击。
当吴汉率领主力大军赶到这里的时候,战斗已然结束,五千陇军,伤亡千余,余下的人,全部缴械投降,做了汉骑兵的俘虏。
见到这番情景,吴汉勃然大怒,他让骑兵去拖住隗嚣,现在俘获这么多的陇军俘虏作甚?
他命令骑兵,继续追击隗嚣。不过经过这么一番拖延,汉骑兵业已追不上隗嚣,隗嚣及其家眷,成功逃到了渭水河畔旁的冀城。
之后,吴汉率领汉军主力,兵抵冀城,下令全军攻城。
正如王元所说,冀城的城防比西城更加坚固,最最主要的是,隗嚣麾下的大将,现在几乎都集中在冀城,像行巡、王孟、周宗等等。
这些大将,都是因为打了败仗,被隗嚣‘发配’到冀城的。
他们倒也知耻而后勇,到了冀城之后,全力加固城防,城内囤积了大量的滚木、礌石、火油、箭矢等城防武器,严阵以待。汉军的进攻,效果并不理想,首先,冀城防御完善,并有护城河辅佐,易守难攻,其次,汉军来得匆忙,军中缺少大型的攻城武器,在进攻冀城时,无法对冀城城防构成
太大的压力。
在吴汉领兵大举进攻冀城的同时,刘秀率部进入西城。刘秀刚进到西城,向城内还没走出多远,迎面走来一群人,看其穿着,全都是隗嚣麾下的大臣。
汉军将士蜂拥而上,将这群大臣团团围住。众大臣见状,吓得哆哆嗦嗦,两腿发软,纷纷跪伏在地,脑袋顶在地上,不敢抬起。其中只有两人立而不跪。
刘秀看向这两人,都是相貌堂堂,风度翩翩,器宇不凡。他走上前去,问道:“你们是?”
立而不跪的那两人,一同向刘秀拱手施礼,说道:“草民郑兴(申屠刚),拜见陛下!”
呦!原来这两人就是郑兴和申屠刚,刘秀眼眸一闪,跨前两步,拱手说道:“原来是郑先生、申屠先生,失敬、失敬!”说着话,刘秀躬身回了一礼。
郑兴和申屠刚悄悄对视一眼,在心里暗暗点头,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反贼、罪人,陛下见到自己,非但不计前嫌,反而还以礼相待,可见陛下心胸之宽广。
“陛下折煞草民!”说着话,郑兴和申屠刚双双屈膝跪地,向前叩首。
刘秀跨步上前,弯下腰身,伸手相搀,说道:“两位快快请起!郑先生、申屠先生都是举世闻名的士大夫,秀虽不才,亦是仰慕已久!”
郑兴和申屠刚都是大学究,学术大家,以国士相称,毫不为过。
打仗,是要靠军中将领,但治国,还得靠这些学术大家。仗,不可能永远打下去,但国家,得永远治理下去,现在刘秀最需要的人才,就是这些善于治国的名士。
郑兴说道:“陛下礼贤下士,乃国家社稷之幸,更是黎民百姓之幸!兴于隗嚣麾下任职,有罪于天下,有罪与陛下,还请陛下降罪!”
说着话,他再次屈膝跪地,向前叩首。一旁的申屠刚也同样跪地叩首,说道:“请陛下降罪!”
刘秀一笑,将他二人再次扶起,说道:“两位先生能留在西城,足以证明,先生有弃暗投明之心,只要两位先生以后能尽心匡扶汉室,非但无罪,反而有大功!”
郑兴和申屠刚连犹豫都没犹豫,异口同声道:“微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刘秀闻言大喜,哈哈大笑,说道:“有两位先生相助,汉家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