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说道:“杨兄弟,我需要你帮我去杀一个人。”
杨贤并不意外,他本就是名刺客,金丹找他做事,肯定是要他刺杀别人。他问道:“金先生让我去杀谁?”
金丹说道:“杜林。”
“杜林?”杨贤愣了片刻,问道:“是持书杜林?”持书是官名,用现代的话讲,相当于隗嚣的机要秘书。
金丹点点头,说道:“就是杜持书。”
杨贤沉吟片刻,说道:“我知道了。”说着话,他转身就要走。金丹把他叫住,笑问道:“杨兄弟不问我为什么要杀他?”
“我并不需要知道理由,既然金先生要杀他,一定有要杀他的道理。”杨贤说道。
对于杨贤的回答,金丹很是满意,他说道:“不要在城内动手,明日一早,杜林会出城,你在城外找个机会,除掉他。”
杨贤欠了欠身,说道:“知道了。”“杀杜林,并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大王的意思。杜林心怀二意,欲背叛大王,投靠刘秀,可杜林知道的事情太多,绝不能让他活着去到汉军那边。不过,杜林毕竟是天下闻
名的士大夫,大王若直接杀他,势必要坏了大王的名声,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刺杀,让此事和大王扯不上任何干系。”
说着话,金丹从一旁拿起一只托盘,递给杨贤,后者转目一瞧,托盘上摆放了五枚金饼。他先是一怔,而后欠身说道:“金先生让我办事,我不收赏金。”
金丹含笑说道:“这是大王的赏赐,你收下吧!”
“这……”
“你收了大王的赏赐,再为大王办事,大王反而会更加放心。”金丹含笑说道。
杨贤想了想,不再推辞,将托盘中的五只金饼全部揣入怀中,然后他向金丹拱手施礼,说道:“金先生代我多谢朔宁王,也请朔宁王放心,我杨贤一定会把事情办妥!”
金丹笑了笑,挥手说道:“好了,去做事吧!”
“杨贤告辞!”杨贤向金丹又躬了躬身,倒退两步,然后转身走出房间。
望着杨贤离去的背影,金丹嘴角勾起,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他知道,像杜林、郑兴、申屠刚这些士大夫们,都很瞧不起自己,可杜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个被他瞧不起的小人物,现在却能轻而易举的取他性命。
当晚,杜林在家中收拾细软、粮食以及日常用品,翌日一早,他和家人便带上杜成的灵柩,离开杜府,直奔北城方向而去。
到了北城这里,杜林的队伍被军兵们拦下来。
杜林走上前去,将隗嚣的手谕拿出,递给城门军侯,说道:“我要护送舍弟的灵车,回扶风老家,大王已经恩准,这是大王手谕。”
城门军侯急忙把手谕接过来,定睛细看,确是大王的手谕没错,他毕恭毕敬地把手谕还给杜林,扭转回头,向手下的军兵们挥挥手,大声喊喝道:“打开城门!”
说完话,他又对杜林说道:“杜持书,城外到处都是汉军,此次杜持书要回扶风,路上可要多加小心啊!”
杜林向城门军侯笑了笑,颔首说道:“我知道。”
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沉重的城门被缓缓拉开,接着,城门外的吊桥也被放下来。杜林向城门军侯道谢,而后登上马车,乘车出城。
汉军的大营在西城的南部,杜林走的是西城的北城,相对而言,北城这边还是比较消停的,城外也看不到有汉军的兵马。
出了西城,杜林一行人一路北上,看起来,并没有要去汉营的意思。队伍走出了六、七里地,再往前走,前方的道路两边都是荒地。
荒地里,既有积雪,又有枯黄的杂草。向周围观瞧,荒无人烟。队伍正往前走着,突然间,路边的荒草当中,嗖的蹿出一人,这人冲出来的同时,连续射出弩箭。
几名走在队伍外围的随从,躲避不及,中箭倒地,见状,其余的随从们纷纷尖声叫喊道:“有刺客!”“保护大人!”
十数名随从纷纷抽出佩剑,将杜林所乘的马车护住。至于其它的仆人,则是吓得四散奔逃,只一会的工夫,就跑出好远。
这名突然出现的刺客,正是埋伏在此的杨贤。
看到杜家的随从们都集中在一辆马车的四周,他立刻意识到,这就是杜林乘坐的马车。他扔掉手中的弩机,拔出佩剑,直奔马车这边而来。有两名随从持剑迎上他,到了近前,两人同时出剑,分刺杨贤的胸口。杨贤身形向下一低,从两把佩剑的下方蹿了过去,紧接着,他向左右各刺一剑,两名随从心口窝中
剑,双双惨叫一声,扑倒在血泊中。
杨贤越过两名随从的尸体,来到马车近前,周围一下子又冲上来七、八名随从,他们都是杜府的护院,身手也算不错,但在杨贤面前,可就不够瞧的了。
双方也就打了十几个回合,七、八名护院便已倒下六人。
余下的几名护院,脸色煞白,身子倚靠着马车,心惊胆寒地看着杨贤。
杨贤随手甩了甩剑身上的血迹,边往前走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想杀无辜之人,想要活命,就都给我让开!”
这些肯跟随杜林一同离开西城的护院,对他都是忠心耿耿,现在即便明知不敌,却无一人逃走,众人相互看了看,纷纷大喝一声,准备一同冲向杨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