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对子婳的误解太深,子婳并不是像陛下像的那样……”
“我看人不会错。”
吴汉小声嘀咕道:“陛下还说过庞萌可以托孤呢!”
刘秀扬起眉毛,不满地说道:“子颜为了这个女人和我抬扛?”听着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活像两人孩子在争吵的对话,郭圣通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说道:“陛下,子颜又不是小孩子了,他中意哪个女子,想对哪个女子好,那
都是子颜自己的事嘛。”
吴汉冲着郭圣通连连点头,笑道:“还是皇后深明事理。”
郭圣通闻言,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刘秀无奈叹口气,说道:“如果子颜是外人,他想怎样就怎样,我又岂会多管他的私事,我是拿子颜当手足啊!”
吴汉在朝为官,哪怕是犯了错误,刘秀都舍不得责骂他,更舍不得处罚他,他可不想吴汉哪一天伤在女人的手里,尤其是像秦子婳这种虚情假意的女人。
他这番话,让吴汉动容不已,可越是这样,吴汉就越敢难做,一边是视他如手足的天子,一边是他最心仪的女子,这两人不合,他被夹在当中,左右为难。
郭圣通打着圆场说道:“今日是月夕,是陛下与万民同乐的大喜日子,这些烦心事,今日就不要再提了,陛下对秦子婳有再大的不满,也应改到以后再说。”
难得被郭圣通训斥了一通,刘秀觉得她训斥的还挺有道理的。他耸耸肩,果然不再就秦子婳的事多言。见状,吴汉长长松口气,对郭圣通投去万分感激的眼神。看着他俩,郭圣通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刘秀和吴汉私下里的相处,如果让不知情的人来看,恐怕没人会相信这两位,一位是至高无上的天子,一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的大司马。
刘秀带着嫔妃、重臣及其家眷,先行登船。
能和天子同乘一船的大臣,自然朝堂的都是肱股之臣,像大司马吴汉、大司徒伏湛、大司空宋弘、右将军邓禹、左将军贾复等,皆在其中。
其余的大臣,则是陆续登上其它的楼船。光是登船,就将近有一个时辰,等船只启动,开始在河面上行驶,天色已然大黑。
站于甲板上,向洛河两边的沿岸看去,当真是美轮美奂,甚至都让人有不真实之感。
今晚的洛水太美了,两边的岸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灯,红的黄的蓝的绿的,五颜六色,圆的方的花的物的,千奇百怪,举目望去,那是两条灯的长龙,美不胜收。
沿岸的道路上,人挨着人,人挤着人,人头攒动,而且大多数人手中还都提着灯笼,组成了一片灯的海洋。
站于甲板上的刘秀、郭圣通、阴丽华,以及在场的大臣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但此时眼前的美景,还是让众人都看呆了。
郭圣通的身子微微向刘秀身上倚靠,有感而发道:“好美啊!”
刘秀含笑看眼身旁的郭圣通,点头道:“是啊,如此盛况,恐怕也只有在文武二帝的时的长安才能看到啊!”
他这么说,多少有些厚脸皮,是把自己比成文帝和武帝了。
吴汉在旁立刻接话道:“陛下之功业,可远胜文武二帝!”
刘秀仰面而笑。船行小半个时辰,沿岸上已能看到人山人海的百姓。刘秀站于甲板上,向左右沿岸的人群挥了挥手。
“是陛下!是陛下在向我们招手!”岸上的人群,立刻炸了锅,人声鼎沸。
骚动的人群,可是吓坏了混在人群当中的县府人员。
乔装成百姓的县兵们,眼睛都快不够用了,紧张地盯着周围的人群,生怕人群当中突然冒出刺客,对站于船上的刘秀放冷箭。
张贲也在人群当中,和他一起还有徐政,听着周围的欢呼声和喊叫声,一向老成的徐政也是满脑门的汗珠子,他边擦汗边咧嘴说道:“想不到,今晚会有这么多人!”
徐政都怀疑,不是不全洛阳的百姓都来到洛水沿岸了。
张贲的神经早已紧绷到了极点,他比徐政要紧张得多,如果真出了意外,第一个要被追责的就是县府,他这个县尉肯定是脱不开干系的。
他拍了拍徐政,说道:“陪我再多走一走,多看一看!这附近的楼阁,我们应该都查过了吧?”
徐政提醒道:“从傍晚到现在,已经先后查过三次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啊!”张贲转身,向后面的一名随从招了招手,等随从凑到他近前,他低声交代道:“带上兄弟们,把这附近的楼阁再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务必要做到
万无一失!”
“是!大人!”随从答应一声,领命而去。张贲看向对面,问道:“徐先生,对面的楼阁也查过了吗?”
“和这边一样,也都已查过三遍。”“哦!”张贲轻轻应了一声,伸长脖子,向人群张望,同时幽幽说道:“现场这么多人,哪怕只发生一丁点的意外,都有可能引发出大乱子,即便伤不到陛下,只是伤了现场
的百姓,县府也吃不了兜着走啊!”
徐政拍拍张贲的肩膀,宽慰道:“张县尉不必紧张,我们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今晚,应该会平安无事!”张贲苦笑道:“事关重大啊!”他要的可不是‘应该’,而是‘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