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匪夷所思的是,隗恂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长秋宫内,欲对阴丽华行不轨之事。
如果不是这个叫洛幽的小宫女及时发现,偷袭打晕了隗恂,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刘秀只是想想都觉得后怕,他心里又哪能不生郭圣通的气。
他抱着昏睡中的阴丽华走了,张昆则带人把隗恂、洛幽以及三名膳厨一并押送到掖庭狱。
长秋宫的人跪在地上,许久都是一动不动。最终,还是冯嬷嬷颤巍巍地站起身形,走到郭圣通近前,把她搀扶起来。
郭圣通刚起身,双腿一软,又要瘫坐在地,冯嬷嬷急忙把她架住,几乎是托着郭圣通,把她扶坐到榻上。她向在场的众人一挥手,说道:“你们都先出去!”
等长秋宫的宫女和内侍都退出大殿,冯嬷嬷在郭圣通身旁跪坐下来,颤声问道:“皇后,现在……现在当如何是好?”
现在隗恂被关进掖庭狱,更要命的是,还多了洛幽这么一个人证。
如果只隗恂一个人,什么都好说,无论隗恂招认了什么,那都是他的一面之词,长秋宫这边也都有得辩解。
可问题是,现在多出一个洛幽,而她们又不知道洛幽究竟看到了多少。如果洛幽看到是冯嬷嬷把隗恂领进长秋宫里的,那一切就都完了。
大脑已是一片空白的郭圣通,过了良久也渐渐恢复神智,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一把抓住冯嬷嬷的胳膊,喃喃说道:“你……你刚才有看到陛下对本宫的态度吗?”
以前,无论陛下有多生她的气,但从来没有用这种态度对过她。现在,郭圣通就如同掉进冰窖当中,从骨子里生出阵阵的寒意。冯嬷嬷咧了咧嘴,颤声说道:“皇后,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还是……还是先想想隗恂和洛幽吧!如果洛幽看到是老奴把隗恂领进长秋宫的,那……那,老奴是死不足
惜,可……可皇后也要被老奴牵连啊……”
郭圣通身子又是一震,她看向冯嬷嬷,倒吸口凉气,也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她心思转了转,喃喃说道:“洛幽……断不可活!”说完话,她向左右看了看,问道:“陈志呢?陈志何在?”
“老奴已经派人去找了!”
冯嬷嬷话音刚落,大殿的房门打开,一名宦官躬着身形,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进入大殿内,宦官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说道:“奴婢见过皇后!”
“陈志,你……你可算来了!”郭圣通看到陈志,慌乱的心情安稳了不少,她让冯嬷嬷将事情的原委讲述给陈志。
陈志听后,也是吸了口气,眉头紧锁,脸色变换不定。
郭圣通说道:“陈志,你赶快想办法,尽快弄死洛幽,让她在开口之前永远的给本宫闭嘴!”
说到最后,她精美的五官都有些扭曲,眼中射出的寒茫,令人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陈志起身,走到郭圣通近前,跪坐下来,小声说道:“皇后莫慌,此事需仔细斟酌。”
郭圣通急声说道:“没时间了!洛幽一旦交代出是冯嬷嬷把隗恂领进的长秋宫,冯嬷嬷,还有本宫,谁都好不了!”
陈志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皇后,事关重大,容奴婢好好想一想。”说着话,他向郭圣通身后挪了挪,抬起手来,轻轻揉着郭圣通因紧张而紧梆梆的肩头。
过了一会,他对冯嬷嬷说道:“冯嬷嬷,去给皇后煮壶宁神茶。”
冯嬷嬷和陈志都是郭圣通身边的心腹,左右手,冯嬷嬷不愿意听陈志的,转目看向郭圣通,见后者点了下头,她这才欠了欠身,站起,迈步向外走去。
等冯嬷嬷离开,陈志一边轻轻揉捏着郭圣通的肩头,一边小声说道:“皇后,两个办法!要么让洛幽闭嘴,要么让冯嬷嬷闭嘴。”
郭圣通身子一震,回头诧异地看着陈志,说道:“你可知道,冯嬷嬷跟了本宫多少年?”
“这是下策,最好的办法,当然还是在洛幽身上下手,只是……”
陈志眉头紧锁地说道:“洛幽现在被关在掖庭狱,又由花非烟亲自审问,想对她下手,很难。要在花非烟的眼皮子底下行事,奴婢……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啊!”
郭圣通问道:“如果拿洛幽没办法,又当如何?”
陈志凑近郭圣通的耳边,低声道:“倘若不能让洛幽闭嘴,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冯嬷嬷闭嘴!只有冯嬷嬷闭了嘴,死无对证,这件事才牵连不到皇后的身上。”
郭圣通愣了片刻,连连摇头,说道:“不行!冯嬷嬷于本宫,如同养母,本宫……本宫断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陈志担忧地看眼郭圣通,低垂下头,小声说道:“皇后也要明白,现在皇后可不是一个人,还关系到太子、二皇子以及皇后腹中即将出生的小皇儿。”
他的话,让郭圣通下意识地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这时候,冯嬷嬷端着茶水进入大殿,陈志嘴角勾起,一派轻松地含笑说道:“皇后不必忧心,奴婢自会竭尽全力,处理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