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从人群中走出来的这人,正是刚刚在酒宴中途离去的朱鲔。
见刘稷惊讶地看着自己,朱鲔嘴角勾起,露出得意的笑容,走到刘稷近前,低头俯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刘稷,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多久?”
刘稷拼命地挣扎了几下,但一点用都没有,就算他的力气再大,也挣脱不开掺杂着铁线的大网。他瞪圆了双眼,怒视着朱鲔,厉声吼道:“朱鲔,你要作甚?”
“作甚?当然是将你交于陛下定罪!”朱鲔乐呵呵地说道:“单凭你刚才在定国公府的言论,就算将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吧。”
此话一出,刘稷脸色顿变,诧异地看着朱鲔。
看他这副一脸蠢笨的样子,朱鲔忍不住仰面大笑,拍了拍巴掌,一名朱鲔的亲信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张绢布,打开,大声朗读起来。
他所朗读的内容,是刘稷在定国公府的原话,一个字都没漏掉。
刘稷就算再笨,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是中了人家的圈套。表面上看,朱鲔当时负气而走,实际上,他根本没有离开,而是躲藏在暗处,记录着自己的一言一行。
如此来看今晚王匡所设的酒宴,根本是人家早就设计好了的,甚至连李轶,业已和他们串通一气。想到这里,刘稷的眼角都快瞪裂开,冲着朱鲔发出一声嘶吼。
只是刘稷的本事再大,现在也只是一头困兽,奈何不了任何人。
朱鲔的脸上闪过一抹恶毒,冷笑着说道:“来人,将刘稷的手筋、脚筋挑断,然后交于陛下定夺!”
闻言,刘稷身子一震,厉声吼道:“朱鲔,你敢?”
朱鲔哼笑出声,说道:“刘稷,今晚你先上路,随后便让你的那位好大哥去陪你作伴!”
刘稷眼珠子上爬满了血丝,冲着朱鲔再次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声。
周围的兵卒蜂拥而上,将困在网内的刘稷死死摁在地上,有人抽出佩剑,对准刘稷的手筋和脚筋,狠狠割了下去。
谁能想到,在战场上那么勇猛,身经百战,有万人不敌之勇的刘稷,没有毁在敌人的手上,但却活生生地毁在了汉军的政治内斗当中。
刘稷这辈子,吃亏就吃亏在他那张口无遮拦的嘴上。既让他得罪了无数的人,最后,他的命也交代在这张嘴上。
更要命的是,在政治斗争当中,牵一发而动全身,朱鲔既然已经动了刘縯的心腹兄弟刘稷,又怎能放过得刘縯?
被人硬生生的割断手筋和脚筋,刘稷的四肢全是血,趴在地上,不停的蠕动,即便军兵已经撤了大网,他业已站不起来了。
朱鲔拍了拍乌骓,赞叹道:“果真是一匹好马啊!这么好的马,你配骑它吗?”说话之间,朱鲔还轻蔑地瞥了一眼趴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的刘稷。
“朱鲔,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刘稷的脑袋奋力地扬起,五官扭曲,眼角都滴出了血泪。
“哈哈——”朱鲔仰面大笑,紧接着,他快步冲到刘稷的近前,对着他的脸,恶狠狠地连踢了好几脚,只一会的工夫,刘稷便口鼻蹿血,再也骂不出来了。
朱鲔收敛笑容,一脸阴冷地说道:“带上他,去皇宫,面见陛下!”
今晚发生的事,刘玄一点不知情,他正在皇宫里和后宫的嫔妃寻欢作乐。
正玩在兴头上,听闻内侍来报,朱鲔、陈牧、张卬求见,刘玄一脸的莫名,这么晚了,他们三人来见自己作甚?
刘玄不愿意见,不耐烦地挥手说道:“有什么事,明日早朝在说!”
内侍站在门口,垂着头说道:“大司马说,事情紧急,刘稷造反!”
正趴在嫔妃身上的刘玄,一听这话,差点从床上直接翻滚下去。他急忙爬起身形,跪坐在床榻上,颤声问道:“什么?谁……谁反了?”
“陛下,大司马说,刘稷造反!”
刘玄的脑袋轰的一声,脸色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额头、身上冒出一层的白毛汗。刘稷可是刘縯的心腹,刘稷反了,那不等于是刘縯也反了吗?这还了得?
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跑,赶快跑!
刘玄也顾不上床上的女人了,慌慌张张地爬下床铺,抓起衣服,胡乱地望自己身上套着,同时急声叫道:“快!快去收拾细软,他们得赶快逃出宛城!”
“陛下,刘稷……刘稷已经被大司马擒获,被大司马带到皇宫门口了!”内侍小心翼翼地说道。
正在慌乱穿衣服的刘秀动作一僵,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