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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地,悬浮车起飞,没等到回复的顾琮眸色稍暗,嘴里的话却很温柔“……我吓到你了?”
乍然接了一记直球的席冶如实“有点。”
他以为顾琮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想清楚。
毕竟,新世界的对方看起来既成熟又稳重,很难再像十八岁那样,当个一往无前的愣头青。
“但我有点等不及。”尽量克制住用力将青年抱进怀里的冲动,顾琮侧着身,攥成拳的手搭在膝盖上。
并非单纯的生理需求,而是更深更贪婪的渴望,他想未来的每一日,都能像今天这样,陪在席冶身旁。
“太仓促了,我知道。”被那双清凌凌的翠眸盯着,仿佛心底的一切都无所遁形,有那么一瞬,顾琮甚至想伸手捂住席冶的眼睛,最终却只是看向后排的操作面板,认真地补救“我去买一束花。”
下一秒,他紧握的拳头便被体温更低的掌心覆住。
“这样就很好,”指尖堪称强硬地,挤进男人指缝,与对方亲密交扣,席冶仰头,缓慢到有些郑重地,吻了吻顾琮唇角,“玫瑰,不是吗?”
再芬芳的花,也比不过对方一腔真心开出的情话。
咚咚。
心脏打鼓般激烈狂跳,顾琮喉结明显地吞咽滚动,以往公司里那些传言,绝对是基于外貌的刻板印象,至少在他这里,世界上再没有比席冶更会谈恋爱的人了。
“我想亲亲你,”尚还记得之前让自己胸口堵了好一口气的所谓床伴,顾琮强调,“只亲亲你。”
配合地,近在咫尺的青年闭上了眼睛。
他的睫毛很长,是比正常人更浅淡的颜色,卷而翘,白日里,好似由光织就的蝴蝶,振翅欲飞,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本该落在唇上的吻贴住眉心。
而后,轻柔地向下,掠过青年薄薄的眼睑、秀挺的鼻梁、小巧的鼻尖,最终,是上唇中央的一点弧度。
许是觉得痒,青年用那被亲到微微发烫的唇珠蹭了蹭他。
轰——
燎原之火一刹那燃烧,顾琮绷着背,紧紧地与席冶十指交扣,空着的手将对方拥进怀里,力道极大,却正巧是能让青年顺畅呼吸的程度。
汹涌的热流汇集到小腹。
……自己可能要食言了。
顾琮想。
直到脸颊微红的青年艰难抬手,警告般,勾住他松松垮垮的衣领,晃晃“老实点。”
委委屈屈垂着一双琥珀眼,凶性大发的恶狼心甘情愿被驯服,依依不舍地,顾琮停下动作。
奖励般,那攀在自己胸口的细白手指灵巧向上,一颗颗,替他系好同款衬衫的纽扣,最顶端的也没放过。
明明是相当合适的尺寸,顾琮却觉得那衣领紧得让自己喘不过气,偏他又不愿破坏席冶的劳动成果,只得放弃脑中一把扯飞扣子的念头,转而去吻青年凉丝丝的耳尖,微红的眼尾,雪白柔顺的发顶。
一下又一下,像最粘人的大型犬。
“很痒。”嘴上抱怨,身体却没躲,耐心替对方打理好仪表,席冶将悬浮车的窗户打开一条细缝。
高处更冷些的空气涌入,驱散内里似有若无的血腥,换下来的脏衣服堆在角落,眼不见心不烦,席冶想将它们叠好放进纸袋,无奈,某人一直抓着他的左手。
“一起,”假装没读懂青年表情里的暗示,顾琮将对方握得更紧,“我很会叠衣服。”
席冶……幼稚。
好傻。
加起来都快六十岁的人,哪还会如此腻歪地“过家家”。
可没办法,顾琮总是他漫长生命里的例外,僵持数秒后,他到底和对方一人一只手,默契配合,将共同叠好的脏衣服,尽数放进纸袋。
二十分钟后,通过层层检验,席冶牵着新任男朋友的手,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家。
与冷淡的外表截然相反,小号公寓的装修非常柔软——字面意义上的柔软大部分家具都没有棱角,边缘十分圆润,木质的地板大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应该是定期有人清扫,瞧不见半点灰尘。
杂物极少,更不存在肉眼可见的电源,不知情的,还以为这间公寓的主人已经有了孩子。
实际上,罹患睡美人症的小号,在发作时,和幼童也没什么差别。
小号脱胎于本源,总有一些特质会和席冶很像,比如,缺乏安全感,难以交托信任。
包括装载ai的家政机器人。
所以,和顾琮的公寓类似,小号精心布置的茧房、或者说安全屋同样非常复古,没有多余的拖鞋,席冶只得把洗澡专用的那双换给对方“抱歉,这里平时不待客。”
席冶拖鞋的尺码,于顾琮而言,自然是有些小,但他却穿得非常开心,坦荡直白,独占欲十足地问“安娜呢?”
赤脚踩进毛茸茸的浅色拖鞋,席冶轻飘飘睨了对方一眼“你是第一个。”
“……除了家政阿姨。”
“没关系,”清楚对方是在故意逗自己玩,顾琮嘴角的弧度半点没变,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席冶,挨着对方的肩膀,轻快,“以后我就是你的家政阿姨。”
狭长的翠眸弯了弯“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