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叔?我记得你先前说过,那边的庄记布庄是你家堂叔开的,可是那位庄掌柜?”葛同化又问。
“对,就是那位庄掌柜。”
“你既是承认,那这事儿便好说了。”
葛同化捋了一把下巴上的胡须,看了庄文成许久,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文成,我从前收你做徒弟时,你可还记得为师与你说过什么?”
“记得,师父说我天资并不佳,但人胜在老实,是个能行医治病的,便将我留了下来。”
庄文成握了握袖中的手指,抿唇看向葛同化。
而葛同化则是点了点头,“不错,当时便是这话,可现如今瞧着,到是我从前看走了眼,你着实是不适合做这行医治病的行当,也着实不适合做我的徒弟,往后我瞧着你便是也莫要在这里呆了,只另寻了去处吧。”
庄文成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
这段时日葛同化对她冷言冷语,许多时候更是摇头叹息的,庄文成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妥,刚才又听到他提及当年拜师学艺之时,这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的,现下再听到这话……
果然了,先前对于草药被换时的误解,这次庄清荷之事的影响,到底还是让葛同化没迈过去心里头这个坎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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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文成鼻子顿时酸酸的,眼中的雾气更是腾起了一层,随时都有雾气凝结成水,从眼眶中涌出的可能。
但庄文成还是忍住了。
嘴唇更是抽动了好几下,但最终却也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是啊,说什么呢,说这些事错不在他,让葛同化再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吗?
先前草药的事他到是辩驳了,可最终葛同化却也是半个字都不曾听了进去的,只认为这事儿必定是他做的,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现如今再来解释辩驳,只怕也是同样的下场和结果。
即便到时候用尽心思留下来的话,只怕也是冷板凳坐到底,往后葛同化不会再教他任何的医术了,继续留在药铺子里头,也不过只是在这里白做工罢了。
庄文成心里头想的清楚,也看的分明,只是想着在拜师多年,在葛同化身边也跟了这么多年,师徒之间的情谊,就这么断了,他心里头还是颇为不舍的。
一时之间,庄文成心里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难受的紧。
“师父。”庄文成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紧,努力地挤了一个微笑出来,“便再容我在这里多呆十来日如何?”
十来天的功夫,把后院里头的那树给修剪了,冬日里的棉花被拿出来拆洗拆洗,屋子边边角角都拾掇拾掇,再做几日葛同化喜爱吃的菜。
如此,也算是一段师徒缘分,做个彻底了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