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惊慌不已不住地鞠躬道歉,傅扆那暴脾气一上来,恨不得用酒瓶子抡这人的头,骂道:“你他妈怎么走路的?没长眼吗?”然后跟莫小蝶说话却是另外一种口气:“没事儿吧?疼不疼?乖,摔破了没?”
简直不要太善变。
莫小蝶轻轻摁住他的手:“我没事儿,就是吓了一跳,地上不是有地毯呢吗,没事儿的。你别为难人家了,让他走吧。”
傅扆这才冷哼一声:“赶紧给我滚,下次再让我遇见你,非弄死你不可!”
年轻的侍者吓得连连鞠躬,捡起地上掉落的东西匆匆离开了。莫小蝶轻轻拍了傅扆的胸口一下,嗔怪道:“你别总是那么凶,把人都给吓到了。”
“那是他活该,谁叫他走路不长眼?”傅扆理直气壮。“走,我带你去洗手间。”
他当然只是洗手间门口等,要是进去的话指不定会被神经质的女人当成变态。趁着莫小蝶在里头方便,傅扆很想抽根烟,可是一摸口袋才发现没带烟也没带打火机,自打莫小蝶回到他身边后他就戒了这东西,不抽了。
洗手间里,莫小蝶坐在马桶上,脱掉高跟鞋,把那个侍者扑倒在地时塞进她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只写了几个字。旁人看不懂,但莫小蝶是懂的。她眯起眼睛,从背后拉开裙子拉链,把藏在胸罩里的优盘拿了出来,放到了卫生纸卷筒下面的小暗格里,然后拉上拉链,把裙子和鞋子重新穿好,上了个厕所,走了出去。
对着烘干机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傅扆见她出来了,小心地搂着她的腰,拐弯的时候,莫小蝶看见打扫卫生的人推着清洁车走进了女洗手间。她微微一笑,再面对傅扆的时候脸上就是云淡风轻的了。
大概过了几天,莫小蝶突然发现傅扆的情绪非常不好,虽然他极力在掩饰,但是她在休息室的时候听到了他对着下属吼叫,问他们怎么出了这么大问题,还骂他们中有内鬼。
内鬼,呵。莫小蝶快乐的在被子里翻了个身。
接下来傅扆每天都忙得要死,甚至没有时间陪莫小蝶。连带着谢琦等人也都来了,四个人都焦头烂额的,怕是出了很大的问题。四家人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一家倒了,其他三家也跑不了好,而且这次出现的是大问题,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甚至傅扆这样个性傲慢自负的人都感到了绝望,真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晚上的时候他抱着莫小蝶问:“要是我一无所有了,你还爱我吗?”
莫小蝶反问他:“我爱的难道是你的钱吗?”她爱的从来都不是他这个人,以及他给予的温暖和真心——但事实证明那是假的,那不过是一个恶意的玩笑。然而表面上莫小蝶却安慰着他:“没关系的,就算没有了公司,你也仍然可以东山再起。”
傅扆把莫小蝶抱的很紧,他要怎么告诉她,想要吞并他们的那个集团跟政府有关系,他想要东山再起,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他不想让莫小蝶担心,就亲了亲她,然后继续工作去了。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机密文件被尽数泄露,上头又派人来查,与此同时市场上开始有人大肆收购公司股份,这很明显是有人在针对他们四个家族。这四家盘根错结扎根太深,早就引得有心人不满,想要铲除他们是早晚的事。
所以最后,傅扆什么都没了,房子,存款,公司,股份……甚至连他的车都要用来还债。当然,谢琦林宇彰等人也不例外。
其实这算什么呢,他们现在虽然还有几千万的债,但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家里人没病没痛,他们还年轻,早晚有一天他们还能东山再起。
傅扆却是尝尽了人情冷暖。破产负债后,从前巴结他的人现在都是一副施恩的嘴脸,没有了名车豪宅首饰,就连那些只能依附他们生活的女人都瞧不起他们。他没有地方住,只能跟莫小蝶回到了莫小蝶曾经的家。
那是一栋老旧的房子,莫小蝶就在这里住了很多年,带着她的母亲。离开傅扆的时候莫小蝶本来想把房子卖掉的,但是里头充满她跟妈妈的回忆,她舍不得。
于是傅扆就跟她一起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