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狡猾还不是自己朝你坑里跳？”莉娜撇撇樱桃小嘴，嗔道，“不久前你才说过，人家心智跟你差了太多。”

“我们研究的领域不一样，某些方面我的智商确实不高。”李正阳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急着回酒店？”

“哪有那么急？”莉娜看着远方的天空，“你这么问，肯定有安排？说吧，去哪？”

“到沙滩走走？”李正阳提议道。

“你不是不喜欢大海吗？”莉娜坐到副驾驶位置，很好奇的问。

“其实先前还好，出了那件事就特别讨厌海。”李正阳发动轿车，对莉娜笑笑，“海确实孕育了生命，也像蓝宝石一样透明，但它不可捉摸无法控制，随时都可能将我们吞噬，就像欲望。”

莉娜对着镜子补补妆，轻轻回道：“欲望推动了人类的进步和发展。”

“也埋葬了很多人。”李正阳扭头看向莉娜，沉声道，“永远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依靠，你这次能来利物浦我非常开心，但我坚决反对你继续在天使厮杀，什么事都会划上句号，你的奋斗史可以结束了。”

“我的奋斗史何时结束，决定权在我，先前我就说过，我喜欢你，不代表跟在你后面亦步亦趋。”莉娜打开车窗，一脸不服输的倔强模样，“我还没沦落到那境地。”

李正阳想想这些年莉娜的表现，点点头道：“你确实非常了不起，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天使混的风生水起的。”

“别吹捧了，再了不起有你了不起？逐月目前的实力要比天使强许多。”莉娜抬腕看看时间，展颜一笑，“去海滩走走吧，这个季节比起咱们上次来时好了许多。”

选了一片人较少的沙滩，李正阳和莉娜沿着海边并肩前行，走了很远很远，直到晚霞照亮西方，他们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终于莉娜停下脚步，拽住还要朝前走的李正阳，佯怒道：“先前够沉默了，没想现在话比先前还少，如果李倩倩或者楚莫嫣陪着你，话会不会多一些？”

李正阳轻咳一声，忙道：“你想多了。”

“我想的一点儿都不多。”莉娜撅着小嘴，用手指点着李正阳的胸口，“我现在悔的肠子都绿了，不仅没杀掉你和楚莫嫣，反而让你们俩的修为精进许多，更重要的是，楚莫嫣因此在你心中的份量又重几分，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疼。”

“莉娜，四月十七日不是李倩倩的生日，是他死去的日子，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李正阳在沙滩上坐下来，手指在沙滩上毫无规律的划拉着。

莉娜娇躯一颤，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跟他之间，先前关系非常好吧？”

“他不仅救了我，还告诉我，路到底应该怎么走。”李正阳抬头看向俏立身边的莉娜，好像又回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岁月，见到那个浑身都是伤疤的男人，“我不是神仙，从小接触的就是鲜血和死亡，要说心里正常你相信吗？”

莉娜摇摇头：“不信。”

“那时的我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丧尽天良的事儿也干过，先前我跟你说同类相残，在战争中其实不是同类相残，而是同类相食，我那时认为，要活下去就必须变成野兽。”李正阳耷拉着脑袋，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静静言道，“可他告诉我不是这样的，生活是美好的，人是善良的，只不过我处在野兽的环境中，要永远怀有希望，前方总是好的。”

“你相信他的话？”莉娜轻轻问道。

“我信，他跟我说了很多他的往事，也说了仇恨......当然这个仇你彻底报了！”李正阳蹙蹙眉头，“那时我真的不明白怀着这样的仇恨，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后来我知道了，即便在他倒下时，他眼里都带着希望和憧憬，他让我找你母亲，说你们是天使，后来我见到你，发现你确实是天使。”

莉娜对着浩瀚的大海，淡淡笑道：“他太不现实，我也不是天使。”

“你是！”李正阳斩钉截铁的道，“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天使！莉娜，留在逐月行吗？我们分别了那么多年，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难道你就不想我们多相处一段时间吗？”

“我可以在利物浦多待一段时间，但离开天使绝无可能，天使那批人是我带出来的，沿着我的方向走了那么久，因为这种无厘头的原因让他们突然停下，后果是什么你比谁都要清楚！”莉娜看着天边略有些出神，缓缓言道，“先凑合着走吧，借助这次机会再清理清理人手，不过有一点你尽管放心，天使以后不会给你找麻烦了，我们的七寸在逐月手里，翻腾不起来花儿。”

顿了下，莉娜紧跟着道：“其实也不想翻花了，事实证明有你在前面挡着，我要一统隐秘世界不过自欺欺人的谎话，先前就应该意识到，只不过我咽不下这口气，女人就一定比男人差？细细回想，太孩子气。”

莉娜正准备顺势坐下来，李正阳赶紧脱下西装，铺在沙滩上，笑道：“这裙子那么漂亮，脏了还要洗。”

“你那李总也说很漂亮，比毒蛇好看。”莉娜见李正阳满头黑线，非常优雅的朝西装上一坐：“我理解她，如果换成我，也会这般做，甚至比她还过分，不过我对你不构成威胁，楚莫嫣不好说，情报显示，百花谷最近投靠一个叫玄阳门的宗门，在大势面前，人总是会变，我觉得相对于宗门，楚莫嫣会是你对抗仙门之前最大的敌人，其实你挺悲催的，好不容易碰到楚莫嫣，准备结婚的关键时刻我横插一杠子，搅了你们的好事儿......”

“楚莫嫣死了，活着的是姬若雨，准确来说，楚莫嫣只是尚未恢复记忆的姬若雨，她的身子是梦雨橙的。”李正阳抽出一根苁蓉，扭头看向略有些不自然的莉娜，“不可思议吧？”

莉娜愣了老大一会儿，旋即又笑了：“细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我都能撑到现在，姬若雨灵魂不死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能跟千年前叱咤风云的人物过过招，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