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谐非冲上来指着袁门坤的鼻子道:“居然还狡辩,我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摔的!”
袁门坤真是哭笑不得,秦浪居然玩这种小把戏,可秦浪接下来的一句话吓得他魂飞魄散。
“袁统领,你知不知道这花瓶是太后赐给我的结婚贺礼,你居然摔了,该当何罪?”
花瓶摔碎的时候,其他金鳞卫都在远处,谁也没有看清细节,古谐非倒是一旁见证,可他肯定不会说真话,袁门坤叫苦不迭道:“不是我,明明是你自己……”
“那咱们两个不妨去太后面前评理,看看她是信你还是信我?”
袁门坤要是知道秦浪这么阴险,说什么也不会进来搜查,现在什么都晚了,他指着自己的部下道:“他们都看见了。”
“他们站得这么远根本看不见,就算他们看见也会做伪证,我不妨提醒你们,今天的事情谁卷进来搞不好就是一个死罪!”秦浪连哄带吓,一群跟着袁门坤过来的金鳞卫居然没有一个站出来给他作证,关键是离得远真没看清,听说摔了太后赏赐的花瓶,这可了不得,谁也不敢轻易趟这趟浑水。
古谐非真是服了秦浪,刚才还觉得秦浪让人进来随便搜查太过懦弱,想不到阴招在后面等着呢,看到袁门坤吓得面无血色,古谐非心中乐开了花,故意向秦浪道:“我这就去告诉安公公!”
袁门坤一听他们真要把这件事捅出去,内心的防线瞬间垮塌:“别!别!秦大人,一件小事而已,何必闹大。”
“小事?你居然说太后的事情是小事?”秦浪不屑地望着袁门坤,就这智商想跟自己玩,差得远呢。
袁门坤真是越说越错,差点没给秦浪跪下来了,长叹了一声道:“秦大人,我也是奉命而来,您大人大量,千万不要为难我,这花瓶我赔就是。”
秦浪道:“赔得起吗?”
袁门坤横下一条心,技不如人,今天认栽了,先过了这一关,等回头再讨回这个公道。
秦浪狮子大开口道:“一千两金子。”
袁门坤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什么?秦公子,你不能这样啊。”
秦浪道:“你说多少。”
袁门坤咬了咬牙道:“一百两金子。”他也舍得还价,主要是再低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出口了。
“成交!”
“什么?”袁门坤的第一反应就是又被坑了。
秦浪朝古谐非使了个眼色,古谐非去拿纸笔,知道他不可能随身带着那么多金子,先让他写个欠条,秦浪也没跟袁门坤讨价还价,金子还在其次,主要是借着这件事打这帮金鳞卫的脸,只要将他打疼了,背后的指使者自然就跳出来了。
袁门坤担心他们将这件事捅出去,只能忍气吞声写了个欠条,他也算多了个心眼,说什么也不答应写上打碎太后赏赐花瓶一个,坚持写打碎花瓶一个,同意赔偿秦浪一百两黄金,三日内凑齐送到府上,不然每天递增五两。
秦浪让他签字画押,一群金鳞卫虽然明知道袁门坤被坑了,可谁也不敢帮腔,毕竟摔了太后赏赐的花瓶,真要是捅出去,搞不好真可能杀头。
袁门坤摸遍全身也就是一两黄金,先留下表示诚意,秦浪不依不饶,非得让这帮金鳞卫把武器全都留下,什么时候黄金送过来,什么时候把这些武器还给他们。
袁门坤心中这个窝囊啊,一群人过来搜查,结果没挑着秦浪的半点毛病,反而赔了一百两金子,还得把武器留下抵押,金鳞卫历史上像他们这样窝囊的不多。
袁门坤带着一群金鳞卫灰头土脸地离开,古谐非关上院门,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摔了太后赏赐的花瓶该不会有麻烦吧?”
秦浪笑道:“太后何时赏赐我花瓶了?这花瓶是前两天熙熙在瓷器店花一两银子买的。”
古谐非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秦浪,你太坏了……哈哈……该……活该……”
秦浪将袁门坤的欠条递给古谐非收好,袁门坤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上面白纸黑字,写明了赔偿花瓶一百两金子,什么毛病都没有。
此时又有人过来敲门,秦浪以为那群金鳞卫去而复返,开门一看却是宫里的太监,这小太监叫小金子,是上次安高秋派来报讯的那个。小金子今天过来是特地请秦浪入宫的,说是太后请他入宫有要事相商。
秦浪实在想不出太后萧自容找自己能有什么要紧事商量,因为庆郡王的事情还没有具体的结果,心中暗忖,面见萧自容也未必是坏事,或许能够劝她手下留情呢?
秦浪向古谐非交代了一声,赶紧随同小金子入宫。
坐上皇宫的马车,车厢全程封闭,车帘也都落下,小金子提醒秦浪尤其是进入宫苑的范围不可擅自拉开车帘,更不可东张西望。
秦浪知道皇宫的规矩多,其实他想看也没办法看,车厢几乎完全封闭,只有车顶嵌着一大块绿色琉璃,天光从琉璃中透入,秦浪暗自腹诽,这究竟是哪个脑残工匠设计的马车?乘车人岂不是绿云压顶?
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目的地,马车停了下来,那小太监从外面开了车门,午食一刻,秦浪今天都在为庆郡王的事情奔波,还没有来得及吃饭,此时肚子有些饿了,闻到空气中有股浓郁的肉香,腹中更是饥火燃起。
安高秋笑眯眯迎了上来:“秦先生来了?”
秦浪道:“安公公吉祥,不知太后找我有什么吩咐?”
安高秋道:“是皇上见了你给太后画得画像,爱不释手,睡觉都要抱着,太后吩咐请你入宫教皇上丹青之术。”
秦浪暗骂萧自容这老娘们真是有一套,刚刚下手对付自己的老丈人,又搅和了自己的婚礼,现在居然还有脸让自己教她傻儿子画画,心中骂着,表面上还装出非常尊敬的样子,询问安高秋太后在不在?
安高秋摇了摇头,太后正在休息,还是别去打扰了,带着秦浪进入了御书房,还没有进入御书房就听到一个洪亮的哭声。
秦浪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十多岁的小胖子正在地上撒泼打滚,从他身上穿着的龙袍不难推断出这就是当今大雍的皇上龙世祥。
四名小太监跪在龙世祥旁边,一个个苦口婆心地劝着,可不知怎么恼了龙世祥,他一脚就将一名小太监蹬得飞了出去,力气倒是不小。
安高秋示意秦浪给小皇帝跪下:“微臣秦浪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龙世祥没听见一样大声哭嚎着,只是满月般的大胖脸上一滴眼泪也没看到。
安高秋也是一筹莫展,他将其他小太监都赶出去,来到小皇帝面前跪下,陪着笑道:“陛下,您看谁来了……”
话还没说完呢,小皇帝扬起胖乎乎的拳头照着他脸上就是一拳,一拳打得安高秋右眼乌青,安高秋捂着眼睛叫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小皇帝又傻又愣,抓起地上的香炉,照着安高秋的脑袋砸了过去,秦浪一看这还了得,那香炉纯金铸造,若是砸在安高秋脑袋上,怕不是要开个天窗出来。
秦浪眼疾手快,一把将小皇帝的手腕握住,香炉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安高秋慌了:“不得对陛下无礼……”他也知道秦浪是为了救他,当然不敢声张。
秦浪抓起那香炉用手一捏,那香炉被他捏成了一团,在小皇帝面前晃了晃,想不到小皇帝嘿嘿笑了起来:“好玩……好玩……”
他起身去拿了另外一只鎏金香炉过来,秦浪以为这愣货要砸自己,却想不到小皇帝学着他的样子捏了捏,香炉纹丝不动,小皇帝将香炉递给了秦浪。
秦浪懂这傻小子的意思,这次是双手发力,将香炉捏扁,小皇帝乐得连蹦带跳。
安高秋知道这小皇帝是个傻子,所以对他的任何行为都不意外,心中真是酸楚,自从这小傻子当了皇帝,安高秋被他平白无故揍了好几次,所以平时如果不是太后要求他过来,他都尽量躲着这个傻小子。
秦浪道:“陛下,我教你画画好不好?”
小皇帝听到画画两个字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嗳,好嗳!”
秦浪看到有门,至少这傻小子还能听懂一些人话,来到早已准备好啊的画案旁,秦浪拿起画笔,想起安高秋说过,这傻皇帝对太后的画像爱不释手,那就是说他喜欢漫画。
秦浪看了看安高秋,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安高秋的样貌。
小皇帝看到秦浪这么快就画好了一幅画,居然认出了画中人就是安高秋,指着安高秋笑个不停。
秦浪看到这小皇帝根本就是个智力不全的低能儿,心中暗叹,大雍的江山交给这样一个人治理,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小皇帝拿起毛笔,在秦浪画好的画像上画了个圈,却是因为看到安高秋的右眼乌青,所以才添了这一笔。
秦浪赞道:“陛下真是聪明绝顶。”
安高秋心中暗叹,什么聪明绝顶,根本就是小傻逼一个,老子入宫几十年就没伺候过这么傻的皇帝。
不过安高秋很快就发现,太后选秦浪教小皇帝画画真是选对人了,和其他那些画坛宗师不同,秦浪画出的画生动有趣,而且简单易学,小皇帝这种弱智居然都能跟着他比猫画虎。
小皇帝贪吃,画了一会儿就饿了,去旁边盘子里拿起一个鸡腿就啃。
秦浪闻到鸡腿的香味,忍不住看了一眼,小胖子满手是油吃得不亦乐乎。
秦浪心中暗忖,这小子智商不全,我教他的过程中完全可以夹带一些私货,找出一张白纸,在白纸上迅速画了一个人像。
小皇帝凑上来看。
安高秋一旁看得真切,秦浪画得竟然是庆郡王龙世兴,内心无比忐忑,如果让太后知道秦浪在这里画庆郡王,恐怕要降罪了。
秦浪指着龙世兴向小皇帝道:“无罪!”
小皇帝指着画上的龙世兴有样学样:“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