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爷子点头应了,招呼大家继续吃菜。
这顿饭吃得大家都很尽兴,不过因为没喝酒结束得快,半小时后桌上大半盘子都空了,三婶王桂琴抢着去洗碗,齐老太太很干脆地放了手。
齐悦本想去帮忙,齐兴民却找到她,期期艾艾地问她:“大姐,去了服装厂我干什么?”
齐悦挑眉问他:“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齐兴民这下却回答得很快:“我不会缝纫,但我初中毕业,算术还不错,我可以做会计。”
齐悦笑了:“你怎么不说你可以做厂长呢?初中毕业很了不起呢。”
齐兴民下意识想要点头,但看到她的神色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嘲讽,一张脸涨红。
“什么,这小子还想做厂长?”不远处的齐老太太听到一句半句,立时瞪眼骂了起来,“眼高手低的东西,真当服装厂是你自家的了?”
“我没有,我没说要当厂长。”齐兴民连忙否认。
齐老太太冲他啐了一口:“不当厂长就能当会计了?你以为自己是谁,可以管别人的钱袋子?是不是以后还要把厂子里的钱直接装自己口袋里?”
齐兴民心底暗搓搓的念头被亲奶奶直接挑明,他恼羞成怒地嚷道:“我没有,你们污蔑我!我知道,你们就是不想我进服装厂,老子不进了还不行吗?”
丢下这话怒气冲冲往外走,却被齐传军一把抓住胳膊甩到后头,黑着脸质问他:“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敢称老子?你是谁的老子?”
齐兴民被甩得踉跄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他恨恨的瞪着齐传军:“要你管,你又不是我爹!”
齐传军冷笑:“你当我愿意管你?初中毕业在家吃闲饭,还吃出本事来了?我问你,昨天中午我睡觉那屋的锁头是不是你撬开的?我在枕头下面放的10块钱是不是你拿的?”
这话一出,院子里的人神色都变了,唰地转头看向齐兴民。
齐兴民脸上闪过心虚慌乱,却根本不肯认,梗着脖子嚷道:“我没有!你屋里的锁头坏了,凭什么说是我撬的?”
齐传军反问:“不是你撬的,那是谁撬的?那个时间除了你,家里所有人都去上工了。”
“我没上工怎么了?难道我就要留在家里给你们看屋子不成?反正你丢了钱不关我的事!”
看着叔侄俩争吵起来,齐悦眉头蹙起,她虽不喜欢齐兴民,但之前答应了二叔便想着给齐兴民安排一份搬运工的工作先磨磨性子,谁料他不但眼光高自荐当会计,这会又爆出撬锁偷钱的嫌疑,若是属实,那她就得重新考虑了。
“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偷的,难道就不能是三叔你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两年前奶奶柜子里的钱难道不是你拿的?”齐兴民猩红了眼,张口咬出两年前的家丑。
齐传军一下子变了脸色,在水井边洗碗的王桂琴差点摔了手中的碗,院子里猛的安静下来,只有树上的蝉不停地叫着知了知了,刺耳得很。
两年前,承包田里养出的荷花鱼头一遭卖钱,老两口也分了钱,只是有天忽然丢了,齐老太太差点在村里闹翻了天也没找到丢失的钱,及至王桂琴难产那天,齐老太太收拾那床染血的被子时抖落出钱来,正是老太太丢的钱。
当时就一番发作,齐传军跪地认错又写了欠条才算了结。但这是家丑,老爷子当下就封了口,以后也没人再提起过,村里也没传过什么流言。
而齐兴民,当初也没在家里,按理说是不该知道这事的。
但他却知道了,而且还当着这么人的面挑了出来,齐传军的脸红了又白了,羞愤得要去撞墙,但有个人更快地冲到齐兴民跟前,跳起来打了一个耳光,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