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军自责又着急,但知道自己留在这没用,便应道:“灶房还余有热水,但家里没有酒,我先打热水过来,然后出去买酒。”
齐悦点头,转头检查窗户,将窗户关严实,又用报纸将缝隙封死。
刚完事,雷军端来热水,等他出去后,她立马关了门,而后掀开被子,用热水和毛巾给黏湿的叶英梅擦洗。
在这过程中,叶英梅睁开了眼,但大脑被烧得有些迷惑,她问齐悦:“悦悦,咱这是在哪?”
不等齐悦回答,叶英梅又急了:“军子在呢?他是不是被人抓住了?”
说着要起身,齐悦忙按住她:“娘,您忘了,我们已经从军区回来了。你有些发烧,雷军出去找酒了,很快就回来。”
叶英梅松了口气,又摇头:“不用找酒,酒很贵的,我睡一觉烧就退了,用不着浪费。”
虽没有用温度计量过,齐悦凭手感也能测出她已经烧到三十八摄氏度以上了,但她此刻却在忧心酒贵不肯用,也不知她在家生病时如何熬过的,齐悦心里发酸,握紧她的手道:“娘您别担心,雷军每月有工资,买酒的钱足够了,您安心睡下,等酒买回来了,我给您用酒擦身退烧。”
或许是因为发烧,叶英梅此刻格外固执,她摇头:“不用买酒,买了娘也不用。娘知道军子有工资,但他最初几年一月只有几块钱的津贴,他要寄钱给娘养晓雪,年年都攒不下钱。”
“后来级别升上来,好不容易攒下钱定了李家的亲事,没过两年李家又跟他退亲,彩礼也不肯退。后来要定下悦悦你,但娘替他攒下的钱被雷青山那没良心地拿走了,委屈悦悦跟他定亲时他连彩礼都凑不够。”
“现在你们要结婚了,用钱的地方更多了,娘再不能浪费你们的钱,不能浪费……”
叶英梅说着说着又睡了过去,而后又猛地睁开眼,冲齐悦道:“不能浪费,娘睡一觉就好了。”
叶英梅因为发烧身体发软,却死死抓住齐悦的手,让她答应她,齐悦心里不是滋味,终是点头应了:“好,我不用酒,我给您针灸,您翻过身,我给您针灸后背督脉提高免疫力也能助您退烧,不过比用酒慢一些。”
叶英梅一听这话高兴地道:“针灸好,针灸不费钱,悦悦你随便扎针,娘不怕针。”
齐悦一时哭笑不得,又道:“针灸要脱光上衣,娘您介意吗?”
叶英梅只迟疑了一会,就点头:“都是女人,娘不介意。”
得了她应许,齐悦快速给她脱了衣服,又帮她翻过身,然后迅速下针。
恰在这时,院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笃笃笃的响,很急促。
银针扎在后背上的刺痛让叶英梅清醒了些,她吃力地仰起头道:“悦悦,有敲门声,可能是军子回来了。”
“娘,别动。”齐悦按下她,又解释道,“雷军若回来不会敲门,应该是邻居上门,您现在不能受风,我给您针灸完再出去。”
叶英梅趴回去,心里有些难受地道:“娘病得不是时候,拖累你们了。”
“娘别说这话,既然是家人就该相互照顾。”齐悦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半点不慢。
“是啊,我们现在是家人了。”叶英梅的眼眶有些湿了。
“嫂子你在家吗?”
敲门的人进了院子,提声喊道。
“等着。”齐悦朝外回了两个字,落下最后一针,她迅速拿枕头衣服等物堆在叶英梅身体两侧,让被子搭上时不至于压在银针上。
完事后,齐悦将门拉开一条缝,人闪身出去后又快速关好门。
“嫂子。”
房门口等着的人有些着急地喊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