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被挤兑着不好再说什么,只在边上唏嘘几句“大家都不容易的”之类的话。
齐悦和雷军就是这时过来的,透过围观人的缝隙,齐悦看到店内满地的布匹,三五件布拉提,还有一件暗绿色的旗袍被随意丢弃在地上,有些还被踩了好几个脚印,齐悦心里一阵心疼,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资源很珍贵吗?
虽被雷军嘱咐不要随意插手,但气愤心起,又见老人被三个女人拽了一个踉跄,她心里一急,拨开人群冲了进去,扶住老人就喊了一声:“爸,您没事吧?”
这话一出,不但震住了那三个想要大骂她多管闲事的女人,也震住了刚被扶起的老人,以及围观的人群,唯有雷军脑门青筋跳了跳。
老人一脸迷茫地抬头望着齐悦:“姑娘,你是不是……”
认错两字还没出口,前头又有一人喊他爸,老人惊愕抬头,高大的身影从人群自动让开的通道走来,他眯着眼,觉得这年轻人的气势真足,不知为何,他没有第一时间否认他的称呼。
“这是我对象,这次我回来是要接您去海市,也是带她来见您。”雷军走过去,从齐悦手中接过老人,同时解释了一下齐悦的身份。
“哦,哦……”老人这时除了发出这两个音节外,已不知再说什么了,但他没有从这个年轻男人身上感受到恶意,相反他从小姑娘身上感受到善意,这男人既然是她对象,那就姑且看他想做什么吧。
齐悦知道以雷军的性子,他便是不会旁观的,但她却没有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参加进来,这是在陪着她胡闹啊。
心里感动又觉得对不起他,歉意地冲他笑笑。
雷军却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他一脸威严,目光如冰,扫过杂乱的店面,连带扫过自他进来后不自觉退到边上的三个女人,他张开口,声音比目光更冷:“怎么回事?”
三个女人身体一抖,不约而同地推卸责任:“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事都没做。”
“那关谁的事?”雷军追问,目光冷厉如刀,从她们三人脸上刮过。
“是她,是她砸了店。”
“胡说,分明是你先动的手!”
“你才胡说,你刚刚还推了杨裁缝一把。”
她们三个原是店里的学徒工,原本敢纠缠老人不放,就是看着老人只身一人,没人给撑腰,但如今老人的儿子来了,且如此健壮又煞气十足,自然心虚又胆怯,被他的目光一吓,立马相互指责,拆台,差点要打起来,让围观的人惊愕又感叹欺软怕硬的人性之恶。
齐悦看见老人脸色疲惫又苍白,知道他撑不了多久,就对雷军道:“让她们立刻走。”
这话一出,不等雷军开口,三个女人连声说着“我们这就走”,飞快冲出店门,却被门槛绊得差点摔出去,围观之人顿时一阵哄笑,三人又羞又恼,却不敢在雷军面前开骂,狼狈挤开人群跑了。
老人松了一口气,他先拒绝了雷军的搀扶,直起身边冲店外的围观人群道:“各位邻居和亲朋,今天我这店就关门了,大家散了吧。”
人群中顿时有人不满了,喊道:“杨裁缝,是你通知大伙是这店要关门,央求大伙帮你处理了剩余的布料和衣服,怎么这会就要赶人啊?”
刚刚他有麻烦时,大家惧怕那三个女人的难缠选择站着边上看热闹,这会麻烦被赶走了,倒想起来捡便宜东西了,老人心里难免有些不高兴,但也不跟他们分说,脸上挂起一丝笑道:“今天是我儿子带他对象第一次来见我这老头子,我实在无心再做生意,等明天开店,大家伙儿再来成不?”
话说到这份上,自然没有不成的,邻居们纷纷表示明早再来,又顺口夸赞了杨裁缝有福气,儿子高大,儿媳漂亮,以后搬到海市肯定是去享清福。
杨裁缝也不分辩,满脸笑容地送走了邻居们。
等门前清静了,他转身疲惫地对雷军和齐悦道:“你们今天帮了我的忙,我就一穷裁缝,没什么能报答你们的,这店里你们有看重什么,就直接拿走吧。”
惊喜来得太突然,齐悦脸上笑容绽放,比外头的阳光还要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