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当天,雷军刹住车,脚撑住地面,目光凝在她脸上,一脸认真地说道:“你生日那天,我提交结婚报告。”
当时,她没有回答他,他和她因为随军的问题有了分歧,两人第一次冷战,待到他上了火车,她追着火车喊出自己的生日时,火车开动的声音盖住了她的声音,他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而今,他在信里再次问她的生日,是在向她再次求婚?
脸腾地热了起来,她的眸子亮了起来,却又很快黯了下来,还有一丝慌乱,他是不是没有收到周琼的信?
为何信里半点未提到当日卫生所的事,没有提到黄秋实?
她攥紧了信,冲向巷口。
周琼在巷口等了许久,终于等到齐悦过来,等到她向他冲来,这一瞬,他的心脏怦怦跳动,跳得急促,仿若要冲出胸膛,他下意识的张开了手臂,想要接住她。
齐悦猛地刹住脚,急声问他:“你确认给他寄的信没写错地址吗?”
她在距离他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急切的问他有没有写错地址,周琼愣住了,双臂僵住,在她的目光扫过来时,猛的醒悟放下手臂,摇头道:“我照着你的信上的地址写的,不会写错。”说完他忍不住问道,“连长在信里写了什么,他有没有提到……”
他说不出退婚那两个字,而齐悦仿若没有听到他的问题,直接打断他道:“你把地址复述一遍。”
周琼愣了一下,对她道:“我没记住。”
齐悦面露失望,周琼猛的一拍头:“邮局有留底,我带你去看。”
齐悦脸上露出喜色:“谢谢你。”
看见她骤然发亮的眼睛,周琼不自然的挪开视线,低头说了一声:“这本是我的错,我应该做的。”
说完,快步往邮局方向走,齐悦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到了邮局,齐悦才发现周群口中的熟人,便是往日给她送信的邮递员大叔,周琼叫他刘三叔。
这位刘三叔与周琼的父亲称兄道弟,而刘三叔的女儿刘梅恰在邮局柜台工作,与周琼也是熟悉的。
刘三叔看到齐悦,面露了然,笑着问道:“齐悦同志今天是来给你未婚夫寄信的?”
面对他的调侃,齐悦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周琼抢过话头:“刘三叔,我们是来查上次寄信的留底的,不知道方不方便。”
刘三叔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查留底做什么,你是忘记地址了吗?”
周琼不好说出原委,含糊地应了一声了,刘三叔就带他去柜台找了女儿刘梅,让她帮忙查留底,而后就冲他们摆手:“三叔还要去送信,就不陪你们了。”
周琼忙道:“三叔您忙您的,等星期天侄子请您去家里陪我爸喝酒。”
刘三叔顿时高兴了:“那你得准备好酒,不能用酒酿糊弄你三叔。”
“上好的三花米酒,我同事从市里酒厂带出来的,保证让三叔喝得好。”
刘三叔听到三花米酒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跟周琼商定好吃饭时间,这才推着绿邮车走了。
柜台里刘梅瞪周琼一眼:“你又招我爸喝酒,让我妈知道了,非得拧掉你耳朵。”
周琼一脸惧怕,忙朝刘梅作揖求饶:“请刘梅同志替我保密,千万保住我的耳朵。”
刘梅噗嗤一笑,抬着下巴傲娇地道:“看我心情吧。”
周琼忙问道:“怎样才能让刘梅同志心情好?”
齐悦等在一旁,看他们熟稔地说话谈笑,心底发急,却又不好催,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急色。
刘梅忽然转过头,公事公办地问道:“你叫什么,查哪天的留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