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彭五走了,彭村长才赏了雷军一个眼神:“我听说牛二和赖狗子今天调戏袁巧儿被你们抓了起来,你把他们交给我,明天我就把这两祸害送到大队公社去处置。”
他这话一落,柴房中顿时响起牛二和赖狗子的叫喊:“村长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听到牛二和赖狗子生龙活虎的叫喊,彭村长松了一口气。他一得到消息就匆匆赶来,就是怕外乡人对牛二和赖狗子用刑逼问,但现在看来这些外乡人手段还不够狠辣,只要不用刑,他自信牛二和赖狗子不会吐露半个字,也不敢吐露半个字。
心神一松,他张口骂道:“哼,你们有什么不敢的?本村长今天要不教训教训你们,你们的胆子就能上天!”
他喝骂着,背着手走向柴房,但中途却被雷军当了路,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外乡后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雷军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册子递向彭村长,天色昏暗,彭村长没有看清册子上写着什么,所以他没有接,张口喝问:“这是什么?你什么意思?”
雷军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我的证件,我怀疑他们跟半年前县里失窃案有关,需要将他们送到县公安审查。”
彭村长脸色顿时变了,一把夺过册子,凑到眼前看清这暗红册子上的五角星,翻开册子看到红章,他大字不识几个,但仅凭这些这两样,还有“军官证”那三个大字,就判定这证件是真的。
头上顿时冒汗冷汗,挺直的腰板不自觉地弯了下来,若是普通的外乡人,他彭耀祖自然能让他是龙都盘着,但对方是军官啊!
彭耀祖诚惶诚恐,忙将军官证送回到雷军手中,躬身道歉:“首长对不起,刚刚不知道您是首长,多有冒犯,请您大人有大量……”
收回证件,雷军抬手制止他的卑躬屈膝:“都是同志,只是职责不同,你要没什么事,可以回去了。”
“爹,酒我拿来了!”
恰在这时,彭五拎着一个酒瓶叫喊着走了进来,彭村长的脸色顿时不好了,一个健步冲过去抓住酒瓶往身后一藏。
彭五一愣:“爹,你这是干嘛?”
彭村长这时忽然醒过神,他从身后拿出酒瓶向雷军解释:“同志,这是我在城里上班的姐夫过年送来的年礼,不太值钱,您要是不嫌弃就请收下。”
他陪着笑,将酒瓶往雷军身前送,雷军没有接,只拿眼盯着他,只盯得满脸大汗,边上的彭五更是不爽,一把夺过酒瓶:“爹,这酒是要跟我老丈人喝的,你送这二愣子干什么?”
“二愣子?你才是二愣子!”彭村长一巴掌盖在幺儿头上,夺过酒瓶冲雷军弯腰赔笑,“我这小儿子不懂事,同志您别生气。”
雷军的目光从酒瓶上收回,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事你们就回去吧。”
说完就转身,彭村长留在原地迟疑着,刚挨了一巴掌的彭五顿时急了:“爹,他是谁啊,凭什么对你呼来喝去?还有,今天咱们是来向袁家提亲的,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哐当!
屋内传出一声巨响,袁老实跌跌撞撞跑了出来,张口冲彭五喊道:“你想娶我家巧儿,门……呜呜……”
余国庆紧跟着走了出来,伸手捂住袁老实的嘴,笑嘻嘻地道:“你小子想娶我表妹啊,行啊,咱们先在酒桌上过一场。”
彭五不爽:“你这外八路的表哥,我跟你喝得着吗?”
只是他这趾高气扬的态度不过一秒就被他亲爹一巴掌打了下来:“你个混小子,怎么跟表哥说话的?他让你陪酒,你就老实陪着!”
“不是,爹……”
“什么不是,拿着酒进屋陪酒去!”彭村长将酒瓶往他手里一塞,又抬脚踹了他屁股一下,踹得他一个踉跄。
余国庆站在屋檐下笑眯了眼,朝彭五招手:“好小子,听爹的,进来陪酒。”
那贱笑,那动作,根本是将他当猫狗逗弄,气得彭五想撂担子走人,但他爹抹脖子挤眼地盯着,他忍着气,一步步挪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