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
秦王府张灯结彩。
因长安朝廷在这近两年的时间内,减免杂税,体恤黎民,加上此次秦王府大婚,沿途撒的喜糖、喜包不少,长安百姓亦是同喜。
另外白素贞和小青在这段时间也是多行善举。
大家都是知事的,都念着恩。
举城同乐。
不过虽说全长安的百姓都高兴不少。
但这毕竟是娶侧妃,不是正儿八经的娶正妃,所以规模有限,仅在秦王府内进行操办,没上升到更大的程度。。
成婚这件事,白贵已经驾轻就熟。
到了日暮时分,和众臣饮酒作罢,他走进了婚房。
洞房花烛。
白素贞娇靥如玉。
两人走了一遍婚礼流程。
坐到喜塌。
“夫君,若是有朝一日,你对我恩宠不在,而奴家又在一件事上骗了你,你待如何?”
“毕竟这天底下没有容颜不老的旧爱。”
“只有新欢仍旧。”
罗衫半褪之时,白素贞迟疑了一下,望着眼前这个令她心痴的男人,问道。
她暗中所指的事情,自然是她的真身这件事。
不过她已入仙道,以前的真身早已化作道身。她现在的样貌亦是真正的血肉之躯。
但人妖殊途……。
仙道的修道士和人间的帝王,怎么看,也难以牵扯到一起。
然而她尽管担忧这等事,却又不可能向白贵道出真相,只能以这等模棱两可的话语,前去试探白贵。
“爱妃……,你说笑了。”
白贵随手拿起桌上的银壶,&bsp&bsp喝了一口酒水,接着说道“你现在是新欢,&bsp&bsp我自会给你许下山盟海誓,&bsp&bsp可倘若若干年后,&bsp&bsp你为旧爱,这山盟海誓……我若为钟情之人,&bsp&bsp自会遵守,若为薄情人,复为新欢言。”
“年年岁岁花相似,&bsp&bsp岁岁年年人不同。”
他摇头,笑道“白小娘子若是以事瞒我,罪小的话,我可以原谅,既往不咎,&bsp&bsp可若是罪重……,&bsp&bsp天家无私事,&bsp&bsp我治理一国,&bsp&bsp为万民之表率,自不会轻饶之。”
这些话看似白贵说的公允、义正严词,&bsp&bsp可事实上,&bsp&bsp白素贞问的是私事,而他却换了一个维度去回答了这一件事,用君王国事搪塞。
实则……避而不谈!
未到最后一步,白贵不会轻易许诺。他虽然喜欢庙算,喜欢阴谋,喜欢阳谋,&bsp&bsp但他却是一个重诺之人。
同时,&bsp&bsp君王一诺,一言九鼎。
那么……仙人呢?
守诺即为立信!
今日你可以毁诺,欺骗其他人,那明日呢,后日呢。凡人不过短短百年,尚且知道守诺立信走的更远,更轻松,因为这是遵守社会契约。而仙路漫漫,岁寿难计,若不知守诺,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bsp&bsp最后难免道陨。
所以轻诺、毁诺之事,&bsp&bsp不能为之。
至于白贵此刻“欺骗”白素贞他为凡人,这只是仙家的算计。怪,只能怪白素贞法力浅薄,看不穿白贵的真身。但若是他出口,立了诺,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背信弃义之徒,人人唾弃。
“是奴家失言了。”
白素贞闻言,致歉道。
一个成熟的君王,绝对会对私事、公事分的很明。现在她不知白贵为金丹真人,只以为他是凡夫俗子,未来的明君。
明主这般回答,再正常不过。
公是公,私是私。
“白小娘子,不如我们弈一次棋如何?”
白贵指了指婚房一角的玉制棋盘。
这是秦王府,哪怕再简陋,也比一般的富户规格要富丽堂皇的多。婚房亦是不小。而弈棋是士大夫之雅乐,基本上但凡有人入住,围棋基本都是会配给的,有一定的配给制度。哪怕不用。
“弈棋?”
白素贞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