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宾笑笑:“也不算辜负纳税人的钱。”
班仁信松开手向蔡sir点头致歉,走向总督府行政秘书卫达,卫达是一个四十余岁,年富力强,正值当年的行政精英,其凭借总督府秘书职权,大肆笼络政务司多个行政部门,常常收受地产商、金融商之献金。
若不是有总督看重卫达的关系在,ICAC早就将卫达翻了一个底朝天,不过总督府有委任廉政专员的权力。
廉不上总督府是一个潜规则,目前为止ICAC处理的最大贪污案,也未涉及到三司十二局长官。
就算是几十年后,ICAC最高处理的贪污案,也仅到行政司副司长级别。
所以,当卫达热情的向班仁信敬酒时,班仁信并未给予他好脸色,而是轻轻碰杯,语气随意的说道:“卫sir,欢迎。”
“班sir,请多关照。”
卫达笑容灿栏,伏低做小。
班仁信却连话都不等他讲话,扭头就带人走向海关署长的方向。
要知道,在场都是实权在握,非富即贵的人物,每一双眼睛看似都望着好友,余光却有意无意总瞥向专员方向。
专员对于卫达的态度落入所有人眼中,平淡无奇的冷落即是对卫达最大的讥讽,再配合上廉政专员的身份。
无形间就等于给卫达身上粘污点。
卫达手里端着红酒杯,整个人僵在当场,一口酒都喝不下去。
霍先生见状叹道:“班sir身上有傲骨啊。”
张国宾闻言轻笑:“卫sir可不是一般人,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班sir可真勇。”
卫达在放下酒杯之后,脚步匆匆的就离开晚宴,班仁信既没有去送,也没有去管,继续在跟海关署长聊天。
作为一个即将调离香江的人,确实已经不需要给卫达面子,一些默认的潜规则可以不需要再遵守。
若是卫达敢向班仁信开火,班仁信完全可以在调离前,部署廉政小组对卫达进行立案调查。
“你对班仁信有意见?”
霍先生忽然问道。
“没。”
张国宾眼神眯眯,笑容更盛。
一周后。
蔡锦平打电话道:“张生,有个好玩的新消息想不想听?”
“什么消息?”
张国宾问道。
“祖家有调任文件发到港督府,调港督府行政秘书卫达前往伦敦,担任伦敦市卫生局长。”蔡锦平说道。
“据了解,卫达发动了所有关系,可能还有总督帮手。”
张国宾惊讶道:“真的?”
蔡锦平语气深沉:“张生,小心些,这幕后谁很深,有人在操控局面,一不下心就会卷入其中。”
“要是跟幕后黑手的利益发生冲突,没好下场的,对方居然能插手到伦敦的职位……”
某祖家大鳄。
很可能关系到唐宁街。
当然,一个市卫生局长的位置,以香江的角度上看很大,实际上,在伦敦方面却是很多人都可以插手的位置。
甚至不需要什么政治交换,完全的金钱交换就行。
这件事情在香江内部可以引发地震,在伦敦甚至压根没人关心,更不会想到幕后黑手不在唐宁街。
在和记大厦!
这就是信息差。
张国宾连忙出声感谢:“谢谢你,蔡sir,狗急了还咬人呢,现在外边既然有风雨,那我就知道分寸。”
“不会落井下石的,免得被狗咬。”
蔡sir轻笑道:“只要不乱插手,白鬼间的利益纠葛,也影响不到我们。”
“好了。”
“我先去开会。”
他出声告辞。
“再见。”
张国宾挂断电话。
“阿明,你派人盯紧ICAC的动向,看看ICAC什么时候发现我们……”他把马世明叫来办公室,亲口嘱咐道:“小心狗急了乱咬人。”
马世明面带轻笑:“放心吧,老板。”
“班仁信现在心情不知道怎么样,哈哈哈。”
他抽着雪茄。
张国宾坐在椅子上,沉吟着道:“我们就不要派人跟卫达接触了,虽然卫达受了我们的钱,但是等他到伦敦就职后,由大公堂的人出面联络更合适。”
“估计现在卫达心里也慌得很,不等到位置坐好,会很害怕同我们聊天。”
一个人早上起床发现账户上多出一千万美金,惊吓一定是多过惊喜的。
天上掉馅饼的事,往往都埋着陷阱。
“yes,sir。”
马世明说道。
总督府。
港督先生正同秘书一起在会客厅里食下午茶,一份文件马上让行政秘书卫达的政治地位拔高几筹。
就算港督都需要以礼相待,平等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