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罗长生还在南湖,午饭过后,罗长生和楚天鸣两人,就已经坐在彭启刚的办公室。
“首长,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有关其中的细节问题,我都写在总结报告里面,请两位首长予以审阅。”
此刻,坐在彭启刚和杨远涛的面前,罗长生可谓是紧张得不得了,搭在膝盖上的双手,掌心都冒出些许细汗。
“嗯……”
一边听着罗长生的汇报,一边拿起那份书面报告,杨远涛当即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份书面报告详细的记录了,有关鱼雷行动的每一个细节,唯独缺少登岛之后的相关情况。
似乎看出了杨远涛的心思,罗长生连忙轻声说道:“首长,关于登岛后的些许情况,就由楚天鸣同志来汇报吧!”
正式场合,罗长生也不再‘小子’,‘小子’的叫了,而是以同志来称呼楚天鸣,这让后者反倒觉得有些刺耳。
值得一提的是,罗长生之所以将登岛之后的相关情况,交由楚天鸣来述说,主要是念及两人的交情,以及那种爱才心理,想要帮楚天鸣在彭启刚和杨远涛的心目中,更大限度的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否则的话,罗长生大可问问楚天鸣,然后将相关情况写进总结报告,而不是执意等到楚天鸣伤愈之后,再拖着他一起过来。
“嗯……”
对于罗长生的这些心思,杨远涛自然无从知晓,他只是带着满脸的微笑,当即轻轻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转头望着一旁的楚天鸣,杨远涛又连忙沉声说道:“小子,该你说了!”
对此,楚天鸣连忙淡淡一笑:“登岛之后,何衍东深知大势已去,于是,便立即服毒自杀了!”
“完了?”
此言一出,杨远涛和彭启刚立即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关键的一环,这小子竟然说得如此简洁,这…这……
“楚天鸣同志……”
相比之下,罗长生却是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楚天鸣拉到京城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么一句话?
于是乎,望着身边的楚天鸣,罗长生连忙眨了眨眼,意思很明显,希望楚天鸣能够尽量说得详细一点。
然而,面对罗长生的频频暗示,楚天鸣却仍旧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本来就是这样,我们登岛之后,何衍东就服毒自杀了,否则,我们不可能以零伤亡结束此战。”
“不是……”
望着眼前的楚天鸣,杨远涛立即眯起了双眼:“我怎么觉得,你小子对何衍东有种惺惺相惜的意思?”
按照杨远涛的理解,一般提起自己的仇家,人们总会恨得咬牙切齿,将对手斩于刀下之后,总会有那么一些洋洋自得。
可是,楚天鸣不是这样,提起何衍东的时候,眼里没有一丝恨意,反倒是有着不少的感慨,这着实有些反常。
要知道,楚天鸣虽然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却也不是宽宏大量之辈,至少,对于触犯他逆鳞的人,楚天鸣向来是不留任何情面。
然而,为了对付楚天鸣,何衍东悍然绑架了唐婉清,这对于楚天鸣来说,无疑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楚天鸣不仅帮何衍东料理了后事,而且在说起此案的时候,还对何衍东极尽维护,纵然以杨远涛的智慧,他也搞不懂楚天鸣唱的是哪一出?
面对杨远涛那疑惑的眼神,楚天鸣缓缓收起脸上的笑意,继而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可否认,我对何衍东并无多少恨意,理由很简单,像我们这种人,向来是为达目的,而无所不用其极,所以,站在他的立场,绑架婉清其实也无可厚非,甚至可以说,如果互换角色,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当然,站在我个人的立场,何衍东既然胆敢绑架婉清,那就得付出沉重的代价,所以,他的那些手下死了,何衍东自己也死了。”
说到这里,摸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吧嗒’,‘吧嗒’,猛吸了几口,一支香烟转眼就剩下半截,楚天鸣的脸部表情,也变得越来越严肃。
“呼……”
喷出一道烟箭,楚天鸣那低沉的声音,便又在众人耳边响起:“只不过,在这期间,何衍东虽然绑架了婉清,却没有对她实施进一步伤害,这点,倒是颇让我惊讶,要知道,三天时间,足够他虐杀婉清千百遍,甚至是让她生不如死!”
“所以说,透过问题看本质,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何衍东,可在我的眼里,他终究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至少,相比我以前遇到的那些对手,何衍东还是要可爱得多!”
“呃……”
听完楚天鸣的分析,一直不曾开口的彭启刚,当即忍不住苦涩一笑:“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因为绑架了唐婉清,使得楚天鸣雷霆一怒,何衍东以及他手下的那帮党羽,最终都成了楚天鸣的手下亡魂,又因为期间没有进一步伤害唐婉清,别人眼里如同恶魔般存在的何衍东,却在死后赢得了楚天鸣的赞叹,其中的是是非非,谁又能说得清楚?
只不过,彭启刚必须承认,何衍东在绑架唐婉清之后,没有进一步对其造成伤害,说明他的良知并未完全泯灭,这点,应该予以肯定。
当然,事情都已结束了,何衍东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再去纠结这些,似乎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