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若玩笑般,却偏偏扯出一片鲜血淋漓…
那一夜,蒙国的大街上。熊熊火光中,墨倾城的一张小脸儿被映得忽明忽暗…仍是无悲无喜的模样,衬着那两道狰狞的伤疤,生出一股子异样的光华…若不羁,若嗜血,若永无止尽的逞强…
漠轻寒仍是安静的立于一旁,看着那人将冷却的骨灰拿随身的荷包装好,而后于墨倾城含笑着软下身子时,将其一把卷入怀中…
为何,要如此倔强,倔强至教人心疼…
怀里的墨倾城很安静,一度盈着猥琐和轻佻的黑眸如今已然紧闭着,映着有些惨淡的小脸儿,一时间,竟也有些柔弱…
毕竟是女子,即便再怎么强悍,总也有软弱的时候…可墨倾城,似是只要醒着,便永远不要教旁人将自己的无助看去…
漠轻寒一时见笑得有些无奈…先是淡淡瞥了一眼于火光中逐渐羽化的画儿和媚色,而后低下头开始认真的看怀里的人儿…
墨倾城横了伤疤的小脸儿,于暗沉的夜色里,一时间有些惨白,若渐渐流失了生气一般,不复平日里的生龙活虎,这一刻看着,却有种难言的滋味儿…
漠轻寒只突兀的觉得心尖一疼,忽的就忆起那日这人于马车之后乱七八糟的狂吼。也许,从那时起,这人就是极其隐忍的,那般生动的笑容,若永远不会伤心一般…
只这一刻。漠轻寒忽然就有些明白,这人并非不会难过,而是难过时,亦笑得恣意且洒脱,一时间,就让人觉得,是真的不会难过…
只细细一想,这人仰天大笑时,似永远都是哑着嗓子的…即便那般开怀的笑着,却永远不达眼底一般…这人的心,看似若石头做的一般,实则,却比许多人都要血性些…
漠轻寒忽然就有些担心,担心怀里的人儿沉溺在梦魇里不愿醒来,又担心这人醒来以后,再不能同从前一般,总也惬意的笑着,闹着,无耻着…
说真的,这种矛盾的感知,像是除了那一场他不愿忆起的过往,便再也不曾出现过…只当他发现的时候,却若野草般,疯长了整个世界…
墨倾城,爷到底,该拿你如何是好…
漠轻寒苦涩的笑着,一时之间,忽的就有些自嘲…他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触碰的情绪,不知从何时起,竟若长在骨子里一般,再无法根除…
弦儿,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还是不够爱你…
漠轻寒低沉的嗓音中逸出有些莫名的笑,很动听,很沙哑,胸腔微微震动着,若彻底脱去了那些冷魅的华衣。一时间,竟是天地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