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于此时,墨倾城似是万分随意的翻了个身,一张小嘴吧嗒两下,险些将口中的银丝挂到那人的胸膛,却于下一刻含糊不清的吐出两个字
墨倾城唤
“裳裳…”而后又如同猪一般,再无反应…
凤离殇的嘴角扬起一抹苦涩,却又似乎带着些许愉悦,含尽芳华的眉目,第一次,出现那种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个人,他竟舍不得…
只看着这张脸,他便无法忘怀,那些他一直藏在黑暗里,永无休止的疼…
已记不清有多少年,像是从母后在这里自绝的那一刻起,这海棠花,便再也没有谢过了…究竟是因为爱,亦或是因为恨,除了母后自己,怕是谁也说不清楚的…
那种血液喷洒在脸上的知觉,他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母后看着他,不知那笑容里是狰狞还是悲戚,只那些温热的血,却若地狱而来的恶魔一般,染红整片天空…
母后说
“殇儿,要怪,便只怪你父皇偏执…你身子里种下了世上最残忍的蛊…他日,你遇上那女子时,定会爱得不由自主,只你若要活着,却必须要杀了那人,否则,死的人便是你…是故这蛊,唤作‘爱不得’…”他还记得,母后说到最后那几个字时,脸上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癫狂,似痴,似怨,亦是一种窒息的执念…
爱不得,还是爱不得?这一刻,他忽然就有些迷茫…
母后还说
“为娘一步错,步步错,不想他为了那人竟不顾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他记得,母后说到这里时候,像是带着浓浓的追念,却仍是叹息着朝他低喃
母后说
“殇儿,若教为娘再选一次,为娘定不会将一颗心交予…没有留恋,自也不会停留片刻,不停留,也就不会沾染上这孽缘…”
这句话,他一直记着,所以这些年,他不曾为谁停留过。
一如母后所说的那般,如果爱,注定是一场劫难,莫不如此生不爱…
只为何,这个人要杀出来…
凤离殇映着月色的瞳孔终是缓缓垂下,嘴角的笑意,是浑然不觉得宠溺,终是将怀里的人扶起,解了墨倾城束发的青色缎带。但见墨倾城如瀑的发丝瞬间倾泻而下,映着一章小巧的脸颊,竟有种异样的美感,似娇憨,似恬静,虽闭着眼,却又似一刻也安静不下来一般。只唇间的那一抹笑意,不知是因为习惯,还是因为梦里又做了什么下流的春梦,却也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