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之后,赵子良向局座汇报了具体情况。
“那两具尸体,是被人折断颈骨而死,经过邻居的指认,是王汉民家中雇佣的一对夫妇,是他们家的佣人,王汉民的妻子和儿子都已经不在了,家中的财物没有半点损失,梳妆台里的首饰,还有抽屉里的现金都没有拿走,看得出来他们不是自己走的,而是是在突发的状况下被人强行带走的。”
局座一听,急声问道:“时间呢?什么时候被带走的?”
“尸体已经完全僵硬,时间肯定不短了,而且邻居们反应,今天白天就没有见到王家人出来,所以应该可以断定,王汉民的家人是在昨天晚上被人带走的。”
“好快的动作!王汉民前天下午离开上海站,昨天晚上家人就被带走,不用说,被七十六号抓捕的人一定是他了。”
说到这里,局座狠狠的一拳砸在桌案上,破口骂道:“可惜了,我的两个大队,就这样出卖给了日本人,该杀!”
赵子良在一旁提醒道:“局座,王汉民投敌,上海站处境危险啊!要尽快向他们示警,马上切断和王汉民的一切联系,第一时间转移,不然就算是在租界,也难保七十六号不会对他们下手。”
局座闻听此言,也顾不上恼怒了,他赶紧快步向电讯处赶去,赵子良紧随其后,却被局座一把拉住。
“你不要跟着我,日本人这一次动作这么快,就把王汉民的家人劫走了,也算是厉害了!看来应该是那个漏网的银狐所为,你马上通知宁志恒,让他去勘察现场,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赵子良闻听这才恍然,如果涉及到日本间谍,确实应该交给宁志恒处理,赶紧答应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局座赶到电讯处之后,亲自拟定了电文,发往上海站示警,然后等接到上海站的回电确认,他才长出了一口气,目前来看,上海站还没有出事,但愿一切都来得及。
宁志恒接到了赵子良的电话,顿时心头一惊,王汉民的家人失踪,就已经能够证明被捕之人正是王汉民,他已经可以预感到,上海的局势必然要重大变化,看来该到了自己回上海的时候了!
至于赵子良口中提到的日本间谍劫走王汉民家人一事,宁志恒自然是不信的,因为日本人在重庆的所有力量都在自己的监控之下,根本没有人接触王汉民的家人,这一定是另外一股人马做的。
他马上出发,带着手下人很快赶到了王汉民的家中,接手了侦破工作,开始进行仔细的查验。
可是现场除了那两具尸体,几乎寻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仔细查验之后,最后得到了结论和赵子良相差无几,只好赶回去向局座汇报情况。
“局座,现场留下的痕迹很少,我们没有办法寻找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这两名死者的被杀手法一致,应该是一个人所为,只是死者的颈骨是从前向后被人扳断,这种手法一般常见于江湖中人所为,经过军事训练的战术好手很少采取这种手法,从这一点来说,不像是日本间谍所为。
另外根据现场的痕迹判断,作案者大概是两到三个人,王家人都是老弱妇孺,我判断有两个身手矫健的青壮就足够了,对方的动作很利索,目的也很明确,直接杀人劫持,连伸手可得的财物也不带走,可见他们的时间也很紧迫,我判断他们作案后,就直接离开了重庆,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天,我们追捕的机会很小。”
局座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看着宁志恒问道:“你认为不是日本间谍所为?那会是什么人干的?”
宁志恒一愣,他可不能直接说日本间谍都在自己监视之下,于是赶紧解释道:“现在并没有完全排除是日本间谍作案的可能,只是从手法上有些不符,其实,局座,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会不会是伪政府的特工所为,七十六号是伪政府的专属特工部门,而伪政府的官员都是原来从重庆脱离出去的,他们在重庆也是有一些潜势力的,大的行动他们做不了,可是劫持一两个妇孺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我听说,重庆的条件艰苦,经常有政府官员私下逃离,其中有很多人都逃到了上海投奔伪政府,我建议,在调查一下这两天失踪的政府官员,我估计这件案子是他们做的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