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贤正听到他们交谈,并没有着急上车,而是转头向余光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余光佑一愣,但很快恍然,低声回答道:“局座,这些总部军官们平时也是这样,喜欢搭伴出行,都是好几个人开一辆车,您也知道,总部不比我们二处,汽油非常紧张,他们这也是没有办法。”
言语之间,余光佑对这些军官颇为回护,其实他很清楚这些军官们的小动作,这种情况在整个国军里都是普遍现象。
这些军官们平时都有自己的座驾,当然都是公车,烧的汽油也是由后勤部门按照分配的份额发放,可是现在重庆物资极度缺乏,汽油已经成为市面上最紧俏的军用物资之一,价格高昂,哪个部门也没有能力足额发放。
于是这些中下层军官们就另辟蹊径,他们在平时都是尽量的拼车出行,以减少汽油的消耗,同时节省下来的汽油都会偷偷地抽出来,自己拿到黑市上转手卖掉,因为现在汽油的价格飞涨数倍,单单这一笔倒卖的收入,就足以抵得上一个军官的薪水,这对大家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足以补贴家用。
所以很多人都这样做,就是那些上官知道了,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是给下面这些军官们的补贴。
只是行动二处的情况有些不同,各种物资向来都是足额供应,汽油从来都是不缺的,所以大家虽然也偷偷摸摸地做些手脚,但还没有窘迫到相互算计,出行就拼车的地步。
黄贤正闻言,不禁有些无语,他没好气地说道:“谁问你那些事情!我是问这些人去做什么?他们这火急火燎的,嘴里还说着什么宁处长,是不是说的志恒?这是怎么回事?”
余光佑一听,不禁也哑然失笑,嘿嘿一乐,回答道:“您是问这件事情,是这样,咱们二处的聂天明和赵江这一次不是晋升少校军衔了吗?尤其是聂天明还提拔到了三科科长的位置,所以他们准备大摆筵席庆祝一下,今天晚上,包下了聚仙楼,邀请相熟的军官们前去赴宴,宁处长是他们的老长官,这一次也会亲自出席,为这两个人撑场面,所以很多军官们都等着这个机会呢,这不时间快到了,大家都赶着过去呢!”
余光佑不仅是黄贤正的秘书,也是他的保镖,同时还是他的耳目,总部发生的很多事情都瞒不过他,而且这一次的消息传播范围很广,余光佑自然是清楚的。
“包下了聚仙楼?志恒还亲自出席?这聂天明也太高调了!晋升一个少校,还至于搞这么大排场?”
黄贤正显然有些不悦,以前看这个聂天明还算谨慎,没有想到刚刚提拔,做事就如此招摇,简直有些不知所谓,还请自己的老长官撑场面,要知道,宁志恒作为军统局最神秘的军统高层,是从来不在这种场合露面的,这当然也是为了让谭锦辉更好地掩饰身份,但宁志恒本人也确实是从不出面应酬这些琐事的。
余光佑一听,觉着还是要替聂天明说一句,不然在黄贤正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聂天明以后这仕途可就难了,他轻声解释道:“我倒是听说,是宁处长提出来,要好好的庆祝一下,说是聂天明耽误了多年,此次晋升不易,再加上还有一个老部下赵江,所以…”
黄贤正这才有些释然,聂天明和赵江都是宁志恒的嫡系,这次这么做,也不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