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勇义一愣,仇子石的这些话,在十天前他也是这么问宁志恒的,当时宁志恒的话犹然在耳,当下沉声回答道:“挡不住也得挡,武汉要是挡不住,就在长沙挡,长沙挡不住,就在重庆挡,总有挡住的时候,如果不挡就等着当亡国奴,我们没有选择!”
仇子石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一辆轿车缓缓的停在了他们的斜对面。
“队长,周老三他们来换我们了,我们该换个位置了。”仇子石提醒说道。
对面这辆轿车是另外两名行动队员来接替他们,按照军情处人员跟踪监视训练的要求,同样的人在同一个位置不能停留超过两个小时。
苗勇义的这辆轿车已经在这个街口停留了很长时间了,必须换一个位置了。
苗勇义发动车辆,一直开进了附近的另一条大街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正好看到另一名行动队员郝义从一栋办公楼走了出来。
郝义一身旧西装的打扮,背着一个公文包,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他回身看了看这栋办公楼,无奈地拿起手中的报纸看了看,向另一家贸易行走去。
他这是伪装成四处求职的职员,将附近的公司和贸易行走了一遍,希望能够找到宫原良平的踪迹,可是到现在仍然没有收获。
苗勇义和仇子石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没有进展,苗勇义不由得叹了口气。
仇子石安慰着说道:“队长,你也不用着急,像这种撒网跟踪的活,想快也快不了,得有耐心,有时候还得凭运气,着急也没什么用!”
苗勇义转头问道:“老仇,你加入军情处这么长时间了,像这种活经常做吗?”
仇子石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加入军情处已经四年了,以前可是很少做这种事情,我们是行动科,就是听招呼,等情报科有了消息,我们就出动抓人,这些精细活儿我们可干不了,可是到了两年前,站长加入了军情处之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们行动科成了军情处的主力,行动科人员也要监管情报工作,都要去参加特工训练,后来站长还请了不少教官,专门对我们行动组进行集训,所以就学了不少的东西,不客气的说,现在情报科那些人在这方面甚至还不如我们,否则现在军情处第一科室能是咱们行动科?”
话语之间,那种自豪感溢于言表,显得颇为自得。
听到他的话,苗勇义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我是半路出家,以前在军校里和野战部队学的那一套都不管用了,做起情报工作真是有些吃力,生怕出了一个疏漏,就连累了大家,有机会真应该好好学一学!”
苗勇义也是军中精英,接受过两年正规的黄埔军校学习,战术水平过硬,又在野战部队担任基层军官,战斗经验是有的,只是进行情报工作,这些经验根本用不上,上手之后颇为吃力,他早就有心想系统的学习一下特工技能。
仇子石笑着说道:“这还不简单吗,回头你写个申请,上报训练科要求陪训一段时间不就好了,难道还有谁敢拦你不成,不过你是少校军衔,那些教官军衔还不如你高,只怕你拉不下这张脸,他们也不敢管你!”
在军事情报调查处里,军衔的晋升非常困难,能够晋升少校军官,就已经是中层骨干了,而训练科那些教官大多都是上尉军衔,对少校级军官的培训还是很少见的。
苗勇义一时也是犹豫,他的任务就是打入军事情报调查处内部,为组织提供重要的情报,现在他凭借着宁志恒的信任,成功进入了上海军事情报站,可是这一年里,一直守在谭公馆里,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任何情报,也没有给组织发出一条有价值的情报。
苗勇义认为这是和自己的工作能力太差有关系,在上海这个大都市里,到处充斥着日本人特工和汉奸爪牙,斗争环境极其恶劣,如果稍有差池就会有性命之忧。
而自己在这一方面确实太过欠缺,一旦失手后果难以预料,偏偏这种事情是不能够在实践中练习的,因为有的错误,只要犯了一次就是终结。
宁志恒安排给苗勇义的工作岗位,其实苗勇义是心中有数的,他当然清楚,这不外乎是因为自己没有情报工作经验,宁志恒为了保护他,怕他在行动中出现危险,而特意安排的。
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更好的融入到军事情报调查处这个国党最大的情报部门里,发挥更大的作用。
当然如果想要达成这一点,就要更好的隐藏和伪装自己,必须要成为一名优秀的特工,否则就会一直被排斥在外围,还会因为经验不足而暴露身份,于是他早就想进行一次系统的学习,看来参加军情处的特工培训是一个很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