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名修行者第一声咳嗽之时,魔宗就感觉到自己的气海似乎不复存在,而与此同时,他感觉到有许多莫名的,连他自己都根本无法控制的气流在朝着自己的后脑行走。
这种感觉,就像是许多章鱼的触手从他身体里突然出现,然后汇聚在他的后脑,形成了一只附在他后脑上的完整章鱼。
那些气流十分冰冷黏|湿,让他不寒而栗。
然后已经离开他身体的这些真元,便如同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引,而且无比诡异的沿着离开他身体的轨迹,原封不动般朝着他的身体飞来,重新进入他的血肉之中,然后不断朝着他后脑的那些气流汇去。
他的气海就像是转移了地方,在他的后脑重新生成,然而这片气海,却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他的手脚依旧活动自如,他可以做任何的动作,他的思绪也完全不受影响,然而他
体内的力量,他的真元,却好像只是纯粹寄生在他身上的一块异物,竟似和他完全无关。
这是一种无比诡异和恐怖的感受,就像是他的身体里突然多了另外一个人,他明明可以感觉,然而却根本无法干涉。
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可以自由的呼吸。
他甚至可以转身,可以逃跑。
只是他知道没有用处。
他的双腿开始微微的发抖,然后他的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发抖,他的嘴唇都开始变得一片乌青。
咳嗽声不断的响起。
连续剧烈的咳嗽了数十声,他对面的那名修行者才终于调匀了呼吸。
那名修行者缓缓擦掉了嘴角的血沫,然后看着魔宗苦笑起来,“我知道你已天下独圣,只是没有想到,你已经成长和强大到这般地步,即便我有所准备,还是几乎被你杀死。”
“看来人太过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魔宗渐渐控制住了身体的颤抖,他缓缓的抬起头,他的声音里蕴含着难以形容的愤懑味道:“既然幽帝的法器能够收敛天命血盒的力量,那便说明这种力量自有控制之法,我若是不追究得太狠,或许要不了很久的时间,我便能参悟出控制的法门。”
“你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即便是和不属于这个世间的东西都有信心为敌,都有信心却参透元气法则,只是这千百年来,无数像你这样的天才,和天斗,和这日月星辰浩瀚星空斗,差的也不过是时间,不管是数日数十日,还是数年十数年,又有什么差别。”
那名修行者用戏谑的目光看着魔宗,道:“现在对于你而言,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你不用每日担心自己的生机太过损耗,不需要时时想着去杀戮补充自己的真元,你至少不会觉得你的身体在不断的溃败,无法收拾。”
魔宗缓缓的抬起了手,他伸手触摸着自己颈部依旧溃烂,但不再时刻流淌脓液的伤口,然后再次缓缓垂下了头,说道:“那你接下来想要让我做什么?”
“回北魏,杀人。”那名修行者异常简单的说道:“去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