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婆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赌博,也不知道打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张辉懂事起,七婆就一直在桌子上跟人赌牌九。
每赌必输。
多的时候一两千,少的时候三五百,几十块都有,从来就没挣过。
狗子说道:“你也知道的,她这兜里一有钱,心就痒痒了。前些天,七婆又出去跟人赌博去了。回来的时候,特别奇怪,说是挣了好几万块钱,回来还给我们捎了不少零食回来。”
“我还以为她时来运转了呢!后来才知道,是张义介绍的一块赌博的人。当时我就感觉这里边肯定有猫腻,结果第二回,七婆就输惨了。”
狗子话音刚落,张发根挥舞着拳头,气愤道:“这还用说,肯定是张义找人做的局,把七婆挣的那些钱,全给榨干了。对了,前天张义回村来一次,开了一辆十几万的起亚。”
“他哪儿来的钱买车,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呢嘛!”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张义那孙子太不是人了,合着外人组团坑七婆,真是个畜生。”
“要我说啊!这事儿怪不得别人。”张发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指责七婆的不是。“七婆你也六七十岁的人了,都这个年纪还好赖不分,我也是服了。”
一听是张义找人做的局,张辉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你输了多少钱?”张辉问道。
七婆抹去眼角的泪渍,就跟做错事儿的小学生一样,眼神飘忽,也不敢看张辉。“输,输了三百多万。”
“嘶!”
“我的天,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丫心可真够大的。”狗子摇头。
三百多万,这要是搁自己,怕是跳河的心都有。
七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小辉,你跟七婆借点钱呗!借二百万,回头卖了西瓜,你直接从里边扣,行不?”
西瓜才刚种没多久,七婆也就挣了一百多万,那点钱全给她输光了,完了还差人二百多万的高利贷。
张义可说了,这钱七婆要不还上,人家能要她的命。
七婆朝人打听过,跟她一块赌博的那些人可不好惹,人家是专门放高利贷的人。
前些年,隔壁村一个叫于华文的,一个开卡车的司机,也是好赌成性。在赌场上输红了眼,完了跟他们借了十万块钱高利贷,后来又因为疲劳驾驶出了事故,还不上钱。
听人说,于华文晚上睡觉的时候,被那帮人从被窝带走了,用小面包车把人带到山里的水库,把石头绑在身上,直接沉水里了。
反正打那以后,于华文就彻底失踪了,是死是活也没人知晓。
张辉冷着脸,心里面挺气愤,有弄死张义的悸动。
但是转念一想,这事儿能怪谁?
源头还不是七婆。
老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张义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她七婆。
借钱这事儿能借的清楚嘛!
七婆什么人,张辉再清楚不过,兜里一有钱,一准找人赌博去了,都不用等捂热。
今天借她二百万,明天她再问你借几百万你借还是不借?
以前没钱的时候,也就输小几百,上千。
现在好了,动辄数百万。
别说,连张辉都服她,一宿输了几百万,还能有心思种西瓜。
没谁了。
人家身价几千万的富太太,也没她这么好的心态。
张辉寻思,就算他帮忙解决掉张义,然后了?
今天有张义,明天就会有李义,王义。
“这事儿,你自己想办法,我管不了。”张辉冷着脸说道。“你赌博没关系,你在村里赌啊!你上外面赌什么。”
反正都是输钱,还不如输给村里人。
最起码村里人不会放高利贷,平常要赢的太多,还能富余点零花还给七婆。
何至于被人逼到这个程度。
张辉说道:“你要借钱的话,那没有。”
这个先河张辉不能给她开。“你还差人家多少钱?”
“二百万。”七婆回答道。
张辉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毕竟是自己的长辈,张辉不好指责她的不是。“借的话,没有,不过我可以给你二百万。就这一次啊!以后再问我要钱,一毛都没有。”
七婆紧绷的一根弦儿可算是放松下来,顿时眉开眼笑,连忙说道:“小辉,七婆哪儿能要你的钱,你放心,赶明儿西瓜卖了,我就把钱给你补上。”
张辉懒得搭理她,直接掏出手机给银行经理打电话,让帮忙转二百万到七婆卡里。
她这事儿办的,太不靠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