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年会了,陈厚坤能在张友张主任的眼睛里看出来一些异样。
不过他不在乎。
自己被张友恶狠狠的摆了一道,以后两人的关系必然是你死我活。只要自己不死,这笔账就要算。
不过陈厚坤却没什么信心,胸腔镜组……说出去都好笑,只是一个噱头罢了。做了一辈子胸科手术的陈厚坤很清楚胸腔镜的定位,华而不实,他和比人都是这么理解的。
要不然张友能让自己“独掌”腔镜?
不过能给张友添点堵也是好的,陈厚坤不甘心的挣扎着。
他像是一个婴儿反击巨人一样,用可笑笨拙的手段抗争。
至于周从文和他描述过的未来,陈厚坤完全没想过。那是痴人做梦,根本不可能。
“老陈,晚上一起吃饭。”楼上肝胆外科的带组教授文渊找来,约陈厚坤一起吃饭。
文渊也算是年轻一派的主力军,对腹腔镜格外感兴趣,近期正在琢磨。不过业务开展的并不顺利,所以他来拉着陈厚坤一起“聊聊”。
腹腔镜和胸腔镜还不一样,胸腔镜最起码有一个自发性气胸可以做,合情合理,患者家属也比较能接受。
但腹腔镜就尴尬的厉害。
腔镜下切阑尾,正常一个3-5的小切口就搞定。而用腔镜做手术的话,需要3个2的切口散布在肚皮上。
这怎么跟患者家属解释?说创伤小患者家属都不信。
虽然帝都已经有教授开展腹腔镜下胆囊切除术,可是文渊还没进化到那一步,根本不敢越过阑尾做胆囊。
年轻新锐的医生们都在等,等待其他学科出现突破后自己的压力也能缓解一些。
最起码老百姓接受一门新技术是需要时间的。
“我这面刚忙完,一起吃饭行,但是不能喝酒。明天要协助潘成教授做示范手术,必须要早点睡。”陈厚坤没有拒绝,而是说明情况。
“行,不喝就不喝,无所谓。”文渊叹了口气,“看你们胸科腔镜搞的风生水起,我心里羡慕的厉害。”
“没啥好羡慕的,你没看我现在能做什么手术么?不像你,你们主任还放你做胆囊、切肝,我什么都做不了,心里憋屈的厉害。”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离开医院。
“奥利达带来了四名外省的患者,免费手术,好像还给点钱。”
“四个患者?这么多!”文渊听陈厚坤的介绍怔了一下。
“是呗,说是一天做完,我看够呛。”陈厚坤摇了摇头。
“潘教授怎么想的?是因为手术直播的原因么?”
“不知道,可能咱都是井底之蛙,帝都那面掌握的技术太先进,已经……”陈厚坤没办法解释,顺口胡说。
“别胡说八道,帝都的水平咱又不是没见过。手术能做什么大家都明白,你们胸科我不知道,普外科切胆囊、胃大切就是极限,有人尝试切肝脏但那手术做的真是很难说好。”
“胸科也一样”陈厚坤有些迷茫,“食管癌的腔镜手术做了9个半小时,就算是以后技术水平进步我估计6个小时也是极限。而且手术做的有点糙,腔镜么,肯定不如直视简单直接。”
“老陈,你说咱们是不是选错方向了?”文渊也很迷茫的问道。
“别说选,你还有的选,我是赶鸭子上架。”陈厚坤很气,“你也知道我之前把精力都用在心脏外科上,肺部的手术能做,但水平很难说是出类拔萃。”
说到心中块垒堆叠之处,陈厚坤恨不得喝几口酒冲一冲无尽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