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那是怎样美丽、空洞、又失去了所有希望的眼神呀。

像是丢失了心爱宝物的小女孩，就那样呆呆地没有一点意识地茫然望着前方。

一向明亮有神的眸子中，此时黯然失色，里头泛着薄薄的雾气，看不清她在想什么，也摸不透她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思绪。

叶一航的胸膛，就被这一股迷茫，狠狠一撞。

所以，她是不想嫁人的吗？

与此同时，苏妲己也看见他了。

脸上很快地发生了变化。

先是那双大而呆滞的眼睛，在看见他的那一刹那，瞬间亮了起来。

明亮灿烂中，泛着潋滟的风华，像是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让人目眩神迷。

紧紧抿起，下垂着的唇角，也跟着向上敲，如同一朵殷红的花，鲜活绽放。

随着苏妲己这嫣然一笑，她整个人都生动起来，像是枯萎之后，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她在为见到自己而开心、喜悦！

与之前那副低迷消沉的模样，截然不同。

得到这个认知以后，叶一航的心下一动，仿佛连日来的愁思和纠结，都在她的这一笑之下，消散不见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互相凝望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这份真心的欢喜，只存在了短短一瞬。

下一秒，苏妲己的笑容就一顿，像是猛然记起了现在两人的处境，一点点苦涩侵袭而上，清澈明亮的眼中，很快蓄起了泪水。

风也停了。

没了风力支撑，红盖头重新又落了下来。

一寸寸将她的容颜遮挡上，切断了那不舍的视线。

在彻底掩住她面容的那一刹那，“啪嗒！”一颗泪珠滚落下来，坠进她红色的衣服里，消失不见了。

无声无息，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