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炎落在了古殿的顶点，这里已经是数千米之上了，在这个位置，仍旧可以看到许多大殿坐立，甚至还有更高更大的。

大殿残破，裂纹、蛛网、折断的柱子，一股淡淡的尘味在弥漫，这大概是时间残留下来的味道吧，代表着这里被时间侵蚀过。

“咚。”

又是一道钟声，张炎此时已经靠得很近了，他看见一个挂在大殿中心的金色大钟，大钟表面已经蒙尘，被浓厚的尘埃覆盖，哪怕是敲响了钟体也没有将那些尘埃抖落。

他走近了，大钟旁边，有着一个搭架，搭架之上，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正将钟杵往回拉，然后用力地推动钟杵，撞击大钟。

咚的一声，悠扬宏远，如同来自上古的战钟之声，带着让人无法形容的振动之力，但是这种振动之力并没有让人耳膜难受，相反，这钟声让人内心变得平静。

“好听吗？”搭架上面，佝偻的老人声音无比沙哑低沉，还带着一种难言的晦涩，好似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了。

好听吗？

这个问题，张炎自认为是答不上来的，前世在修仙界他也接触过佛修，但是不多，以为他的道跟佛修的道完全不相干，没有任何的关联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交集。

这钟声的含义他可听不出来。

他只觉得内心很平静，好似所有的暴躁、不安、负面情绪都在一瞬间被抹除了，这感觉十分美妙，他唯有冲击境界关卡之时才会有这种感觉。

“晚辈只觉得十分舒心。”

老人不言语，又是敲响了一道钟声：“你被这钟声吸引而来，还是被敲响钟声的人吸引而来？还是为了探寻这遗迹的真相而来？”

张炎正准备答复，不曾想老人却抢先开口：“其实，你因何而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来了，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那么你的所有诉求都与我无关，不论你是为了什么而来，都跟我没有关系。”

“我只是一个敲丧钟的人老仆而已。”

丧钟？

张炎微微有些错愕，这老人敲响的是丧钟吗？

“前辈，这古战场太过宏大了，我想知道它的过去，也想了解当年的事情，更想知道敌手是何人。”

老者不再推动钟杵，从搭架上走了下来，然后走到了一边，向着不远处的王座而去。

“你为何要探寻真相？这里遍地上机缘，你不应该去找机缘么？”老人发问。

张炎微微沉默，这里的普通机缘于他根本无用，他脑海里有的是武学、心法，传承于他来说无意义。

哪怕是天帝传承又如何？他本身曾经是仙尊，所学所用，无不是比天帝还要高一级。

“相比传承，晚辈更想知道这里的过去，那些大能骨架让我太震撼了，我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敌手，才会让那样的大能都折损在这里。”

老人哂笑：“你想探知过去？这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探寻的。”

“需要什么资格？”

“承担。”老人淡淡地道，他转过身，面向了张炎，干枯褶皱的脸庞，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血液和水分，干瘪瘪的有一种渗人的视觉感受。

但那一双眼睛也是尽显浑浊，不同于一般的人，他像是已经完全迟暮，像是一个已经应该死去的人。

“承担这里的一切？”张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