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李星洲亲率五万大军已经度过黄河,到达唐隆镇。
五万人多人中,三个师新军,岭南捷军右军一万人,河东,河北各地抽调厢军作为辅兵一万五千人。
总兵力达五万五千多人。
四月底,李星洲会见折惟忠、杨文广,询问他们唐隆镇的战事。
因为有望远镜的帮助,折惟忠折家军本是党项人,所以熟悉西北地势民情,了解西北情况,被李星洲任命为行营先锋使,并抽调新军陆军两个团给他指挥。
众人都觉得不妥,行营先锋使就是大军中率领前锋的人,众人都以为会是魏雨白或者严申,连折惟忠自己也认为如此,因为两个团比他的折家军都多了,何况是新军,皇太孙的亲军。
李星洲制止他们的讨论,说道:“马谡失去街亭的事诸位都懂吧。”
众人左右相望,不理解他为何突然又说什么马谡失街亭。
“我以前在想,马谡为什么就会这么蠢呢,连人需要喝水这种道理都不懂。”李星洲道:“后来我思来想去便想到一种可能,不是他蠢,而是他不知道啊。”
“我景国地貌,过了秦岭淮河,南北都是另一番风貌,差距极大。我猜马谡在蜀汉之地,根本不知道还能有山上没有水源这一说。
南方的山,随便找个山沟就能有水,随便找个低地就是溪河水池,哪会有山上没水源的说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过了秦岭一线,到了北方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所以,因地制宜,任用经验丰富之人向来是取胜之道,如今诸位之中,只有折将军最熟悉西北情况,他为前锋最令我放心。”
众人这才停止议论,折惟忠担此大任,再三表示自己不会辜负厚望。
随后,主力大军三万人开始向西进军。
四月二十七日,中军还在路上,前方捷报传来,折惟忠前军击破夏国北面西山寨前军六个营地,杀死夏军八百余人,俘获一千一百多人。
李星洲大喜,人前锋继续西进,随后让大军加速前进。
一路上,中军基本看不到战斗情况,只能闻到留下的硝烟味,堆在路边来不及处理的尸体,和不断往后送的俘虏。
地上丢弃的辎重,盔甲、武器,也有人在打扫。
前锋军已经在折惟忠带领下一路推过去了,中军跟进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捷报不断传来,一直到五月初四,大军连拔夏军十四个营垒,击杀一千余人,俘获两千多人。
众人大喜,路边有大量夏军设立的栅格,路障。
李星洲如今也算是宿将了,久病还能成良医,何况他打了这么多战。
更重要的是,他听到投降的夏军招供,夏军西路主帅叫嵬名令公,共率领八万大军。
别人不懂,他却听说过嵬名令公这个名字,因为太有名了,西夏国最后的大将,铁木真也在他手上屡屡吃亏。
这样的人不该这么不耐打,李星洲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看着路边到处的栅格,土堆,营垒,用石头临时搭建又被前军摧毁的防御工事,他越发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刚好,起芳女扮男装跟在他身边,见他忧心忡忡,便不解道:“战事如此顺利,敌人一败再败,我军节节胜利,怎么殿下还愁眉不展。”
李星洲回头看她英气脸庞,“战场瞬息万变,谁说得清,我总觉得夏军不该一败再败,我们有火力优势,可他们熟悉地形,这些山谷河谷里,我们大军展不开,他们不该溃败的那么快。”
李星洲话其实没说完,如果是别人领军败那么快他并不奇怪,毕竟新军的火力优势摆在那,还有代差,可嵬名令公不是一般人。
他曾经以步兵为主的军队屡挫铁木真,不应该如此拉胯,一触即溃啊。
这几天前锋折惟忠一路连胜,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困难,已经向西推进二百里。
“天下有谁是新军敌手,殿下是想多了吧,再者斩首俘获三千余,对任何军队都是不小损失,应该不会有什么后手。”起芳倒不觉得,这也正常,她知道火器威力,又不知道嵬名令公的名声和他将来的作为,做出这样判断很合理。
李星洲又看漫山遍野夏军留下残骸,不安的心绪更浓了,随即勒马,“回去,去战俘营,我有话要问那些战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