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仁一声素衣囚服,在上殿面圣之前有人专门给他打理过,衣着整洁,装扮得体。
他两鬓斑白,这个镇守边关几十年,与辽人交手无数次的老将并不壮硕,脸上都是饱经风霜的深深皱纹,整个人就如同一副骨头架子挂着肉。身材不高大,如同常人,只有手掌虎口满老茧,左手手心光滑,一看就是常年手握刀枪之人。
他跪在地上,手中拿着纸张看了半天才道:“陛下,此报确实罪臣所写,可后面还有几行才对,是陛下裁了吗?”
皇上高坐上方:“你仔细看看,你是如何看出朕裁了的。”
“这很简单,罪臣还写了不明身份的外敌之事,同时还有关北防务整备事宜,以及臣自知有罪故而推举新节度使之事,上面都没有,臣的印签也被裁去一角。”魏朝仁道。
“福安,拿上来给朕看看。”听到这皇上急忙招手。
太监福安点头,匆匆将信报递送上案头,皇上接过仔细一看果然“关北节度使魏朝仁”的红印被裁去一个小角,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古代文书没有标点符号,所以后面被裁剪的只要规整一般看不出。
“何昭,汤舟为,你们看看。”皇上脸色沉下来,面无表情将手中纸张递给福安,福安送到下方两位大人手中,两个人仔细看了半天何昭才开口道:“陛下,这必是裁剪过的,若仔细看左方纸边仍是新色,右边却陈旧。”
汤舟为也似乎恍然大悟:“怪不来我总觉得战报断句有些奇怪,原是最后一句多了个字啊。”
皇上突然怒拍案桌:“竟敢欺君罔上!”
周围宫女太监吓得连忙跪下,何昭、汤舟为也低下头,魏朝仁吓一跳,急忙有些不解的道:“陛下,罪臣自知败军之将有罪,但句句所言属实,绝无欺瞒之事啊!”
汤舟为看了一眼满脸怒色,脸涨得通红,正在气头上的皇上,心领神会上前躬身解释:“魏大人,皇上并非气你,而是另有其人。这战报并非皇上裁剪的,而是皇上看到的战报就是如此。”
“什么!”魏朝仁也已一脸惊讶,他自从押解进京之后就进了御史台大牢,一住几个月,外面的事情全然不知。
“哪个贼子敢如此大胆!”魏朝仁站起来一声怒喝,怒目圆瞪,沙场的杀伐之气一下子从他精瘦的身躯中散发出来。
汤舟为连忙小声提醒:“魏大人,皇上还在呢.....”
魏朝仁才接着跪下,上方的皇上摆摆手:“站起来吧,何昭,你给他说说怎么回事。”
“是,陛下......”
.......
许久后魏朝仁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同时也一头冷汗,他在御史台大牢中虽有些奇怪为何陛下久久不召见他,但也没多想,只以为陛下心中有气,所以想让他吃点苦。
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惊险,陛下之所以不召见乃是因为懒得见他,他差点人头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