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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谧沉默了片刻,旋即挥手:“快带我去看看!”
管他是真是假,这个时候从徐州赶来的人,那是一定要见的!
而南阳城门外,斛斯将军骑在马上,不时的向里面张望,虽然也知道屁也看不到,但还是这样焦急的等待着。
“之前机会那么好,大将军偏不来,现在却要上赶着,这样能行吗?”
“你少多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吗?”
斛斯的身后,几个穿着铠甲的小兵,有一搭无一搭的在打趣,斛斯回过头,一脚上去,那多嘴的小兵就硬生生的坐了个屁股蹲。
“将军饶命!”
“将军饶命!”
那小兵爬起来,一个劲的赔罪,因为他挨了踹,身后的议论声终于消失了。
斛斯环顾一周,大声道:“谁再敢多嘴,就把他的舌头割了!”
小兵们摸了摸下巴,还好,舌头还在。
可不敢多嘴了!
小兵们都乖乖听话,然而,斛斯脸上的怒容却并没有减退,等到晋军出来,可就真的要丢脸了。
这是免不了的。此刻,他的心情和小兵们其实是一样的,但是,这又能怨的了谁?
只能怨自己了。
当然了,严格说来,这件事也不能怪他们,要怪,就怪那在徐州城里盘踞的符飞,符大将军。
大家现在落到这步田地,可都是拜他所赐。
符将军,居功至伟!
…………
过了一阵,远见南阳城那巨大的城门,从内向外,逐渐开启,斛斯立刻将人马重新整齐了一遍,做好了准备。
然而,那骑着战马,飞奔而来的人,还是让他的准备都泡了汤。
“琅琊王?”
“他竟然亲自来了?”
斛斯的疑惑当中,王谧带着曾靖还有十几个秦兵,已然来到了他的身前。
虽然时辰已经不早,但是,通过城门上的火炬,仍然可以看到,从将军到士兵,他们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特别的好。
不禁令人感叹,北府果然是治军严格,和当初在徐州城看到的,竟然没有一丝变化。
要知道,做到这一点,实际上是很不容易的,
军队建设这件事,在古代一直是个难题,困扰了很多想要有所作为的大将军。
古代军队人员复杂,组织也不严谨,队伍时聚时散,人员流动性极高,也谈不上能够把这些临时组织到一起的人管理的非常有规矩。
既然模式就是这么一个模式,那么,古时军队的士气和战斗力就变动的非常快。
有的时候,他们势如破竹,攻下了一个又一个城镇,兵不血刃,那个时候,他们犹如天兵天将下凡。
而过不了多久你再看到他们,或许就不同了,完变成另外一支部队。
常胜容易生出自满的情绪,这人呐,就懈怠了,怏怏没有精神,那些什么耍钱,什么逛烟花柳巷,都来了,一个都没有落下。
这样的军队,士气自然是不会好的,风气也会差到极点,很多时候,并不是领兵的将军贤能就一定可以牛转过来的。
而一旦军队出现这样的风气,自己可能还感受不到,但是,外人一看便知,那是掩盖不住的。
但是看看眼前的北府兵,一个个的腰板挺得直直的,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要吞食天地。
可见,士气昂然,一点问题也没有。
幸亏投诚投的早,斛斯这样想到。
“斛斯将军,好久不见了。”首先开口的,反倒是王谧。
他跳下马背,利落的和斛斯握手。
虽然不握手也无所谓,但是呢,王谧认为这是一个试探敌人深浅的好机会,同时,他也注意到,在斛斯的身后,大把的兵马已经渐渐的靠拢了过来。
“我听说,斛斯将军带了兵马过来支援?”
“可是,之前我没有收到符将军的回信,难道是将军改变主意了?”
某些人,就是具备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能力。
果然,一提起这件事,斛斯的脸就绿了。
是啊!
当初为什么就没有回信呢?
早干什么去了?
那是大约半个月前,身在徐州的符飞收到了建康来的书信,正是现在已经晋升为琅琊王的王谧所写。
目的就是为了邀请符飞一道出兵北伐,对于王谧来说,这只是一个批量发送的事,在晋军现在占领的诸多城池中,有不少以往都是属于氐秦的。
这些城池,除了邺城、南阳这样的重镇,是北府兵一刀一刀杀下来的以外,还有很多中小规模的城池,并没有受到战乱的侵扰。
他们望风披靡,都是投降的。
于是,在围绕着中原的大混战当中,这些城池的实力并没有太多的衰减,算是保留了下来。
这次为了北伐,王谧给这些城池的守将也都发出了邀请,愿意出人的呢,就出人头,愿意捐献粮草的,也不拦着。
人嘛,还是墙头草居多,看哪边势力大,就跟着哪边跑,尤其是那些氐人,更是相当的积极。
纷纷拿出自己的家底,尤其是骑兵和战马,源源不断的送到京口等地和北府兵汇合。
照理来说,王谧并不想接收那么多的氐人,原因无他,毕竟都是异族,而且,现在的情况又是,进一步北伐,肯定要涉及到以往氐秦的地盘。
那么,他们会不会和旧主勾搭到一起?
从而出卖晋军?
毕竟,以往这样的事情也发生过不少,同宗同族的观念是很难被拔除的,到了战场上,遇到旧部队,难保他们不会又和以往的队伍混到一起。
你看,你们晋军里不是也有朱序这样的人才吗?
人家苻坚大天王对他如何?可谓不薄,结果他呢,还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晋军。
你能这样,别人就不能这样了吗?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王谧既然敢这样做,那就说明,他有足够的信心,这些投诚而来的氐人,是不会再和旧队伍混到一起的。
北府兵就是这么强!
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焦土,但凡还有头脑的人,也该知道,在这样势如破竹的队伍当中哪里有机会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