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利用他,继续攻城略地了!”
“你看,他现在把北府兵调教的那么好,战斗力正是最强的时候,我们身为朝廷,怎么可以打断他呢?”
“我虽然没有上过战场,可我也知道,战士打仗,打的就是一个士气,只有士气高昂,战斗力强,才能连战连胜。”
“说句不该说的话,现在,或许是我大晋朝廷北进的最好时机,北方的氐秦已经土崩瓦解,各大部族也还未能起势,这个时候,正是我大晋军对高歌勐进的时候,我们岂能落后?”
“还给他拖后腿?”
“我们当然要支持,而且,因为这支军队现在就等于是在王稚远的手里掌控着,我们还能更有托词。”
王贞英侃侃而谈,各种计谋是层出不穷,而且,说到这些朝廷大事(阴谋诡计)的时候,话不是一般的多,两眼都在冒光。
王恭者才意识到,自从当上了太后,甚至,极有可能在还是皇后的时候,王贞英的脑中就已经设想过今天的场面了。
掌控朝局,隐于幕后!
原来,他的妹妹如此深不可测!
有了这个发现,王恭便开始重新审视王贞英,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不再只是王家小妹,而是一个相当成熟的女子,并且极具权谋!
甚至比朝堂上的许多男子,也一点不差。
而王贞英当然不知道此刻王恭心中的真实想法,她还在继续表述自己的美好图景。
“北府兵反正在你王稚远的手里,朝廷也默许你的这个行为,这不就是合作的关系吗?”
“硬仗都是他来打,不管是辛苦也好,还是丢命也罢,反正他想掌握北府兵,这些苦难就都要他去承受。”
“大兄,其实,我们一点亏都不会吃。”
“名义上,我们把北府兵都交给了他,他还好意思向朝廷要钱,要人吗?”
“我们既不需要帮他征兵,也不必送钱,我们有什么损失?”
“谁说没有?”
王贞英自以为已经总结的很全面了,没想到,王恭还是能找出麻烦来。
只听得他义正言辞的说道“权力呢?”
“掌控北府的权力,本来就是属于朝廷的,甚至应该属于我!”
“就因为他王稚远借着谢安的权势,掌管了几个月,现在就要把整支军队都交给他,我怎能服气?”
“这么大的一个便宜,怎么能全都让他捡走?”
“你别劝我,我绝对不会同意!”
哈哈!
他不同意,有用吗?
“大兄,在谁来带领北府兵这件事上,你就别再执拗了,王稚远现在在北府的威望,已经达到了鼎盛,你还能如何?”
“把北府揽到自己手里?”
“你觉得你做得到吗?”
啊!
那当然是做不到了。
要是能做到,王恭现在还在这里坐着呢?
跨马扬鞭,直奔邺城,夺取洛阳,杀入长安,难道不香吗?
若是说的更难听点,王恭此时的所作所为,端的是人菜瘾大。
“可是,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王稚远从邺城归来,彻底把朝廷压倒吗?”
“我咽不下这口气!”
话说到这里,其实,王恭的真实心意就可以窥见了。
他其实……
现在已经认同了妹妹的观点,只不过是下不来这个台,抹不开这个面子。
“这些都是表象,大兄,你不要一点亏都不肯吃,人家王稚远冲锋陷阵的时候,你在哪里?”
“人家冒着生命的危险,难道就不是吃亏?”
“再者说了,这件麻烦事,归根到底还是你自己招惹来的,现在闹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想赖谁?”
嘿!
她怎么提起了这件事?
“什么意思?”王恭的反问十分坦诚,他是真的想不起王稚远的成功和他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又在无意之中做了推波助澜的人?
要命咯!
王贞英无奈的,连嘴角都在抽搐。
敢情,他真的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大兄,你难道忘记了,这一次,原本一直在朝堂上悠闲行走的王稚远,会到北府去,还是你推荐的。”
“不是你让他到北府去给你当眼线的吗?”
咦?
竟然有这样的事吗?
王恭的脑袋里嗡的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像……是啊!
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恶心,不堪回首,于是,王恭的大脑竟然开启了自动保护功能,把这件窝囊事给屏蔽了。
但是,王贞英一开口,他很快就想起来了。
没办法,事情是自己做的,难道还真的能忘记不成,假象,都是假象而已。
“可你也知道,当时让他去,不过是为我打探消息,我并没有打算让他在北府里呆住了。”
“给他安排了一个职位,也只是为了监视着刘牢之他们,可他现在是怎么做的?”
“他竟然把刘牢之给踩了下去,自己把北府兵揽在了怀中!”
“他这样做,还能说是把我当朋友吗?”
在王恭贫瘠的大脑中,他认为的朋友就是人家听从他的指挥,怎么拨弄怎么转。
而王谧,别看也是朋友的一端,但是却并不能忤逆王恭。
而现在,王谧不只是忤逆了王恭,甚至是狠狠的踩在了他的头上,这让王恭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王贞英却对他的愤怒不屑一顾。
给大兄倒了一碗茶,笑道“那又如何?”
“当时北府的形势那么复杂,他王谧还能掌控住局势,把大军带起来,不正是说明他有本事吗?”
“大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你让王稚远去北府,可不止是为了看着刘牢之。”
“那刘牢之白身起家,就是个武人,就算是将军又如何,在北府里,他就是再能干,也越不过谢玄去。”
“所以,你就是想让王稚远去盯着谢玄,却没想到,人家没费吹灰之力,就把谢玄的女儿给收了。”
“干脆成了一家人!”
“要不是因为有这一层姻亲的关系,谢安也不会把北府兵交到王稚远的手中。”
“你仔细想想看,可不就是你把北府兵送到人家王稚远手里的吗?”
哎幼!
她这么一说,王恭就更心痛了。
这不就是一刀就戳到了心口上,没法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