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把兕子的表情看在眼里,嘴角微微勾起,道:“好了……你们都回去吧。延哥儿……”
“侄儿在……”
“你也快回家吧,朕命人送你回去。不然姐姐该担心了……”
“是……”
长孙延听见天子要给姨母选夫婿了,看着程伯献那如丧考妣的模样,不由心里痛快。
哼!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门!他要娶了姨母可不就成自己长辈了么?那怎么成?!
少年人的世界虽说单纯,可却也总架不住大人世界的影响。
母亲是公主,外祖是大行皇帝与文德皇后,长孙延有其骄傲的资本。再反观程伯献,那出生也了不得。最关键的,他有一个当皇后的姑母。虽然当了没多久,可却有那好事者在学堂选择站边了。
程伯献与李象是表兄弟,自然他们这属于一派;而那些依附于长孙家的勋贵子弟自然就成了长孙延这一派。就算是小小的学堂也因权利的更替出现了派别之分。
这世上,自打人类有了自我意识后,何曾单纯过?
人之初性本善,可却也性本恶,在一些想法单纯的少年郎中反而体现的更为直接。
他们在学堂里较量,在私下里拉帮结派,倒不说真要斗倒谁。只是大家出生都不低,谁也不服谁罢了。所以长孙延一见程伯献鞍前马后的围着自家兕子姨母转,那心里个火啊!
好似什么被抢走了一般。这会儿一听自己舅舅这话,安心了。得意地看了程伯献一眼,爽快地行礼告退。
程伯献黑着脸,他很聪明。
自己知道自己家里什么情况了。已经出了一个国母,二叔还尚了公主,已是荣.宠.至极了,若是再尚公主恐要引起非议。可他不甘心,转念一想,长孙家不也是差不多的情况?那他再多尚一个公主又有什么打紧?
想到这里,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拱手道:“姑丈,我要求取晋阳公主……”
兕子一喜,可又觉得自己表现太明显了,忙红着脸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人。
“求姑丈……”
“啪!”
“哎哟!姑母为何打我?”
他话还未说完却见自己的姑姑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跟前,略微弯腰就给了自己一记“弹指神功”,脑门上瞬间就多了个红点。
程伯献泪汪汪地望着杨晓然,忍不住抽泣。
原来祖母和祖父的弹指神功是跟姑姑学来得,疼煞我也!
“哼!你今年才几岁?如若我未记错,你比兕子还小一岁吧?明明还是个小东西却在这里大言不惭!你何德何能能尚公主?毛都没长齐整!没规矩的东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来求亲得?!”
高阳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嫂嫂,我看伯献这孩子挺好得。允文允武,国丈都说老程家几个孩子就这伯献最像您。功课好,武艺也不差,将来定是顶梁柱……再者……”
她看了晋阳一眼,见小妮子脸羞得通红,绞着自己手里的帕子,那头低得恨不得都能钻地洞里去了。
高阳撇撇嘴,冲着杨晓然与李承乾眨眼,示意他们看兕子的表情。
“唉……”
李承乾笑了笑,故意叹气道:“女大不中留啊……”
“大,大兄……”
兕子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又瞥见程伯献刚刚如丧考妣的脸这会儿一听天子的话,立刻开出了一朵花来。还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更是羞得欲死。
左右躲避不得,这丫头忽然拉过新城的手,道:“大,大兄,大嫂,兕子,还,还有功课要作……”
说完拉着新城便跑了,远远地,新城的声音传来,“大兄,我,我还不想嫁人……”
见兕子慌慌张张地逃走,高阳忍不住大乐,“大兄,大嫂,你们看,你们看,哎呀,笑死我了!”
“没正形!”
李承乾一瞪眼,“几岁的人了?还拿你的小妹逗乐!”
高阳嘻嘻地直笑,冲着程伯献道:“程家小子还在那儿傻乐?还不谢主隆恩?让你阿爷来提亲啊!”
“啊?”
这转变地太快,程伯献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等他反应过来后,立刻跪倒在地,拱手就要拜。
哪知杨晓然却摆手道:“等等……”
“恩?”
李承乾与高阳有些意外地看向杨晓然,不知她为何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