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多谢姐姐了……”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又把话题转到了孩子身上,一时间,气氛倒也欢悦了许多。
崔玉兰见这李厥个子特别大,小腿瞪得有劲极了,忍不住咯咯直笑,“姐姐,这大王力气可真大,呀,您看,他对我笑了。”
每个母亲都喜欢别人夸自己孩子得。杨晓然也不是圣人,自然不例外。
听崔玉兰这么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臭小子最能吃,力气不大才怪。”
正说着话,却听到赵四在外禀报道:“太子妃,国夫人来了。还,还带了一个人,说是您的至交故友。”
“娘来了?”
杨晓然站起身,嘴里喃喃道:“我的至交故友?是谁?”
那边崔玉兰也起身,福身道:“姐姐既有客,妹妹便先告退了。”
杨晓然点了点头,等崔玉兰出去后,便道:“让他们进来吧。”
须臾功夫,便见赵四领着裴氏进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人,杨晓然定眼一瞧,却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大姑娘。
只见她眉宇开阔疏朗,眼神内敛,本是最是天真浪漫的年华却显得有些阴沉。
杨晓然呆愣片刻,忽然激动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站起身,向前几步,带着一丝试探,喊道:“元华,是你吗?是你吗?!”
虽然这多年没见了,可她还是能辨认出女皇的样子来。
不会错了,这眼睛,这神韵,还有这年纪!
“你,你怎得会来京城?还有我给你写了这多封信为何一封都不回?!”
“小娘,莫要激动,且坐下,且坐下,莫吓坏了孩子们。”
见杨晓然这态度,武元华先是愣了愣,随即眼睛便红了,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父亲去世这一年,她饱尝人间冷暖,即使是最亲的亲人也视她们母女为猪狗辈。本以为这个童年有过一面之交的人早把自己忘记了,没成想却并不是如此。
微微一想,便有些明白了。
原来并非程家姐姐薄情,而是有人从中作梗!
是谁呢?!
一丝阴冷从眼里一闪而过,可看着程家姐姐那关切的模样,那颗冰冷坚毅的心又感到了温暖。
擦了擦眼泪,福身行礼道:“臣女拜见太子妃,太子妃万安。”
“勿多礼,勿多礼!”
杨晓然上前,拉住武元华的手,左看右看,见她身形消瘦,面容憔悴,不由红了眼,道:“去岁我听闻乃父去世,陛下下旨追封为礼部尚书,太上皇更是说待他百年后,允你父亲陪葬献陵。虽是荣耀备至,可我想你去岁不过年满十一,幼年丧父,心中苦痛,便一连去了多封信,想让你来京城以便照应。可谁知却是石沉大海,你却是一封信都未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妃当真给臣女写了很多信?”
武元华惊异地道:“我自贞观八年起,姐姐大婚后便再也未收到过姐姐的书信。”
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后,武元华一时失了心神,竟又以儿时称呼,称呼起了杨晓然。
说完后又立刻察觉,忙要福身谢罪。
杨晓然忙一把拉住她,道:“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套?虽说只有一面之缘,可神交已久,妹妹这样却是见外了。”
杨晓然这话发自内心得。
开始还是想着要抱好未来女皇的大.腿。可渐渐地二人书信往来多了后,倒真写出感情来了。
因为她发现,这世上人虽多,可能明她心志之人唯有这女帝!
她的独立,她的进取,那思想都透着一股现代女性的独立,这让她颇有知交之感。所以从一开始的心思不纯到现在,那是真把武则天当朋友了。
说着说着,似察觉到了什么。惊愕在眼里闪过,“妹妹?你,你刚说什么?贞观八年就不曾于我书信?那,那那些信都是谁回得?”
“呵……”
裴氏冷笑,“这还用说么?定是有人模仿了元华的笔迹在糊弄你!”
裴氏说着脸上便露出了愤恨之色,“武士彟孩子夭折,前头夫人去世都不曾离开治所,抛下治下百姓,一心为公令人感佩!可生下的两个儿子却是这般不堪,阿爷尸骨未寒,竟就迫不及待地赶继母与三个妹妹出门,着实可恨!”
顿了顿又道:“儿啊,元华如今处境艰难,你可要替她做主啊!”